给傅金茹赐婚,本就是想这一起铲除羽翼日渐雄厚的贺家。
当他知道自己被他安排去重新接近傅金茹的时候,他就开始了他的计划。
他倒想看看,失去爱人的傅兰萧,该是怎样的一条丧家犬。
从目前他的态度来看,他这般冷漠的态度,他也不算意外。
傅兰萧几乎将自己的生命完全投入了处理国政中。
他没有暴露更多的负面情绪,也没为黛争举行葬礼,连有了名分的大皇子也没有。
他看着并不太伤心。
难道他曾经感受到的一切,在帝王家还是一桩笑谈?
于是,他也学起傅兰萧的做派,故作玄虚地说:“陛下对我的敌意很大。”
“元乐公主已经神志不清,陛下不需要再为她的话劳神。”
“可是她写的也不全是假话,”自负的帝王在此时也无所畏惧地承认他曾经一条条罪行,“朕手上沾满亲人的鲜血,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人的,甚至朕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长什么样,”
“可黛争,我从未想过她会死,”眼看着火星马上要烧到傅兰萧的手时,他轻轻一抖,纸张落在矮几前,迅速烧完易燃的宣纸,浅浅地熄灭了。
“朕承认,朕曾经不少次动了杀了她的心,”他的眼神空洞,幽幽地说:“不过朕没真的想让她死,朕饶了她一次又一次……这次朕依旧会饶过她,谁让她命大。”
不知道傅兰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魏扶危只能沉默。
“她之前同你说过这些话吗?”傅兰萧忽然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点了魏扶危的名字,问道。
“您指谁?”
傅兰萧挑眉:“当然是金茹啊,你以为是谁?”
“那草民不懂陛下的意思。”
他应是在试探他。
魏扶危心中一动,他很怕傅兰萧发现了什么,欺君之罪……按理说,黛争触犯的哪条不是欺君之罪。
傅兰萧能饶过的只有一人。
若是被他发现了,魏家就完了。
“傅金茹说,朕杀了兄弟,杀了母妃,杀了自己的孩儿。”傅兰萧的手指飞快地敲击在矮几上,也让魏扶危的心中弦丝不断被拨乱,“可单独没有说黛争,你觉得是如何?”
“可能……”魏扶危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傅兰萧神色如常,并无哀色,难不成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没有当场揭发,为的是什么?
他已经捉到黛争了吗?
“可能,公主已经忘了黛争。”
说罢,他紧紧抿着唇,等待傅兰萧的宣判。
上座上面如冠玉的男子冷哼一声,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她恨透了她。”
“你难道还不明白?”他又继续反问,直接站起来,三步两步就来到魏扶危面前。
魏扶危垂着眼眸,眼皮不断跳动。
如果他发觉了,要逼迫他说出真相,他定是会为了魏家说出黛争的下落。
“黛争根本没有死。”
“陛下……”
魏扶危咬牙,“人死不能复生……”
“不,她没有死,就连元乐公主也这么认为。”傅兰萧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扯出一丝笑容,轻笑出声:“她每日,都会与朕见面。”
魏扶危冷汗急停,不解地抬头,看到他的面容又转回了淡漠地神情。
“她还是属于我的,我将她藏起来了。”
魏扶危低下头,“自然是,陛下,她永远是您的。”
他低头时,面上浮现出冷笑。
呵,丧家犬。
傅家的人都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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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金茹在此后不久,被婆子发现于北宫中自缢。
傅兰萧依旧用公主的规模将她下葬到帝陵中,还获得了不少美名。
元乐公主大葬的消息,是在半年之后才传入黛争耳中的。
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脸上也重新挂起肉来,听到这个消息,她没什么惊讶的。
她从不觉得傅兰萧能放过背叛他的人,他睚眦必报的很。
现在她位于一个离大燕最边缘还有半个大燕那么远的国家,这里生活的人都是高鼻梁眼瞳比她深邃很多。
她还是沾了一些傅兰萧的好处,燕朝强盛,万国来朝,自然这里对燕朝人有不少优待。
黛争一开始语言不算通顺,一直在和觅英来学本地语,等她可与当地人有基本的沟通之后,被本国的皇子找上了门。
“你来找我们娘子什么事?”
阿蛮警惕地看着门外的官兵,她生怕娘子在这里的生活被谁透露出去,再次被燕朝皇帝抓回去。
“皇子听闻娘子不仅国色天香,且博学多闻,想与之讨教一二。”这里的使节恭敬地解释,“还是让我们跟娘子说吧,可以吗?”
“阿蛮,我来谈,”
使节看到屋子里出来个肉脸娘子,满脸横肉,哪有坊间传闻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