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格放下手便对着多尔济和陈氏告罪,“该儿子归家给阿玛和额娘请安的,是儿子不孝,竟劳动阿玛额娘这般奔波辛苦。”
玉格的身子还没弯下去,便被陈氏眸带泪光心疼不已的扶住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和你阿玛惯常也是城里城外两头跑的,倒是你,累不累?这样冷的天,一直在外头跑,从你从台州出发,咱们数着日子盼你回来,不想你又要陪皇上去巡幸什么塞外,又要再晚些回来,额娘都大半年没瞧见你了,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在路上吃得好不好?伺候的人够不够用?”
陈氏拉着玉格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就抬手摸了摸玉格的脸,心疼着啰嗦起来。
多尔济也是想儿子的,背着手站在陈氏身边,看着陈氏拉着玉格絮叨,几个姐姐也围了过来。
玉格叫了一圈,几个侄儿侄女也上前叫了人。
玉格带笑拢了拢斗篷,纵然心中温暖,这风雪还是严寒的。
四姐儿笑着止住陈氏,“额娘,咱们先回家再坐下慢慢说话,玉格前头一路上不是跟着阿哥,就是跟着皇上,哪里会受罪的,倒是这会儿,别受了寒着了凉才是。”
说完,又转头对玉格道:“可饿了?家里已经准备好了饭食,都是你爱吃的。”
玉格笑着点点头。
陈氏一见玉格点头,便也连连点头,“那咱们赶紧进城回家。”
说着就要拉着玉格同他们夫妻两坐一辆马车。
玉格笑着抽回手,冲着父母含笑赔礼,“我还是自个儿单坐一辆车吧,阿玛额娘,还有姐姐们先回家,我进城后,得先去吏部交了差事,而后才能回家,自个儿单坐一辆,也省得阿玛额娘跟着我折腾了。”
陈氏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复又拉住儿子的手,不舍的看着她,又转头看了看多尔济。
多尔济到底是在衙门里待过的,点点头道:“是这样的规矩。”
陈氏再不舍,也只好暂时先放了儿子。
玉格见她失望,笑着道:“家里可备了饺子?”
陈氏连忙点头,“有,都有,猪肉馅的牛肉馅的羊肉馅的,都有!”
玉格又道:“是额娘做的?”
陈氏顿了一顿,脸上立马绽开满脸的笑来,拉着玉格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想吃额娘做的?有,也有!你先去衙门交差,等回了家,额娘就给你做饺子吃。”
玉格笑着点点头。
这回陈氏再没有不舍了,连忙放开玉格的手,提着裙摆转身就往车上去,恨不能立时就回家做出一二百个饺子来。
玉格笑了笑,又对着多尔济和姐姐们一施礼,亲自上前扶着陈氏上了马车,又虚扶着多尔济上了马车,再目送着姐姐和侄儿侄女们都各自上了马车坐好,这才返身回了自个儿的马车。
“进城,去吏部。”
玉格的声音里罕见的带上了些难以自抑催促之意。
“欸。”张满仓笑着高声应道。
终于回家,哪个不高兴欢喜的,是得把那些个公务杂事都赶紧了一了,好回家团圆热闹。
等玉格从吏部回来时,棺材胡同的老家里已经热闹得不行。
马车方才行到胡同口,就被挤得放慢了速度,到最后干脆已经堵得根本不能过车了。
玉格撩着帘子往外看来,张满仓与有荣焉的笑着禀报道:“是两位舅老爷家的马车,还有几位姑奶奶家的,还有些,小的也有些脸声。”
玉格笑了笑,反正总归都是自家人就对了。
“也没多远了,我自个儿走过去,你慢慢来。”玉格干脆走了出来。
张满仓看了一眼,确实没多远,而且胡同里都是自己人,还真不用担心。
玉格便一路慢慢走了过去,各马车上还没下车的,有各姐姐家的婆家人,还有舅舅们和姨母家的兄弟姐妹的姻亲。
真是但凡沾着点边儿的都来了。
玉格又笑了笑,往常她是很不愿应付这些人情往来的,但今儿,久别归家,在这自小长大的胡同巷子里,见到这一张张或陌生或不陌生的笑脸,也觉得心中温暖。
当然这些人里,也没有一个敢叫她觉得不痛快的。
众亲戚家人十分热闹喜庆的吃了一个大团圆饭,又稍坐了一会儿,旁的亲戚便极有眼色的提出告辞,好让他们自家人一起亲亲热热的说说话。
大姐儿几个帮着玉格一起送客,看着最后几位客人上了马车,三姐儿才绞着帕子,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带着夫君儿女步行回家的妇人,不忿道:“她怎么来了?”
说完,看向二姐儿。
这个她,是指金姐儿,当初他们和她,可是放了狠话再不来往的。
二姐儿连忙摆手,“我不知道,我没叫她。”
大姐儿道:“咱们从好几日前便忙着了,她有心打听,哪里会不知道,再者,毕竟是嫡亲的堂姐妹,玉格如今又是这样的身份地位,不好和她计较。”
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