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时,才意识到自己又不由自主地来到她的身边。
瞧见她佇立在窗边浇着花的倩影,看着她坐在街边抱着贫民窟的孩子讲着故事,抑或是见到她无声地仰望星空的寧静面容。
后来白鷲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生活」。
女人的一顰一笑一怒一嗔彷彿在他眼中「活」了起来,甚至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他明白生活不再是只有麻木的活着,也可以如她一般苦中作乐,哪怕生活在最不堪的地方,仍旧可以昂起头来与命运抗衡。
倘若命运想要将她击倒,想要看她从此一蹶不振,那么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她要活着,而且要活得比谁都要精彩,比谁都要热爱生活。
白鷲真的没有想到,一个看似娇弱的女性,身上却有着如此惊人的生命力,骨子里有着比谁都要倔强的傲骨。
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女人早就从那个随时可以捨弃的棋子,变成一个对他而言更为重要的存在。
而当他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爱上王秀雅的时候,是在他为了暗杀一个政府高层,却不慎被发现、甚至差点被反杀的那一次。
他带着一身的伤,跌跌撞撞地在巷子里乱窜,那是白鷲头一次这么狼狈。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时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竟是王秀雅那张带着恬静笑容的清秀脸蛋。
白鷲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撑下去的,又是如何凭着惊人的意志力来到王秀雅的家门口,等他再次睁开双眼,看见的就是熟悉的天花板,以及一身已经被妥善包扎好的伤。
许是他的动作有些大,伏在床边的王秀雅被他惊醒过来,挣扎着张开双眼,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也不等他回话,便逕自抬手覆上他的额,白鷲眼神锐利地瞪向那隻手,因为受伤的缘故,他慢了一秒才将那隻手给拍开。
然而拍开之后,他又是一愣,想也不想就开口道:「抱歉……」
王秀雅摸了摸被拍红的手背,她无所谓地笑了笑并摆摆手,「没事,退烧了就好,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好好待着别乱动。」
话音一落,看都没看白鷲又纠结又有些愧疚的脸,她一边揉着惺忪的双眼,一边打了一个呵欠走进厨房,没多久就端着玻璃杯走进来。「喏,有些烫,慢点喝。」
白鷲被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他看了她一眼,这才接过水杯轻啜了一口,热流暖暖地流经乾涩的喉咙,稍稍缓解其中的不适,白鷲的神情总算放松了些许。「我睡了多久?」
「不久,也就两三天。」王秀雅轻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当我一打开门,发现门口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时,有多么惊悚。」
像是还有所不满似的,王秀雅瞪了他一眼小声碎念着:「要不是这里是贫民窟,警察压根儿就不管,按你这么一躺、警察一来,我家还不得被其他人围观?生意都不用做了。」
白鷲抿了抿唇,头一次被女人这么指着鼻子抱怨,他竟是不敢说上一句话,毕竟这的确是他理亏,而且人家还闷不吭声地帮他把伤口处理好,难得的白鷲心里有股暖暖的、莫名想笑的感觉。
「还笑!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呀?」王秀雅看见他还笑得出来,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伸手轻推了推他,但又像是怕碰到他伤口似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嗯,知道。」白鷲连忙收起笑容,「抱歉,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王秀雅噘着嘴打量了他几秒,见他认错的态度诚恳不似做假,原本沉下来的脸很快就绷不住了,轻笑了一声道:「能看到平常高高在上的白先生向我低头认错的样子,我好像也不亏。」
白鷲闻言,却是眉头一皱,「高高在上?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平易近人?」
「可不是嘛!你看你看,刚一说呢,上一秒还在跟我认错来着,下一秒脸孔马上就板起来了,这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王秀雅抱着胸,将脸偏向一旁,「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一个男人搬进来,又是包扎又是擦身,搞了一身汗不说,睡着了还惊心胆跳的,结果某人半夜还发起热来,害得我折腾了一宿。这样尽心伺候老半天,我都还没听到某人跟我道谢呢!」
「我……」白鷲的表情一顿,反驳的话卡在嘴里,王秀雅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他的心便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下,原本想说的话都被他吞回肚里去。
他无奈地笑了,揉着隐隐作疼的额角,难为情地抿着唇许久,才哑声道:「……谢谢你。」
「这还差不多。」
尔后,两人皆相视一笑,好似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在他们之间融化。
黄澄澄的暖光映在王秀雅那张清秀的五官上,白鷲望进她如潭子一般清澈的带着笑意的眼眸,发现自己有些捨不得移开目光。
无预警的,一个问题便脱口而出:「你……恨我吗?」看着王秀雅疑惑的眼神,白鷲又继续道:「让你做这些危险的事……你可曾恨过我?」
当一个获取情报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