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近来我不是整饬家族么,可能下手有点狠。殿下要是愿意见他们一见,说两句鼓励的话,他们一定觉着殿下是个大好人。”
“这还用觉着,我本来就是大好人。”
“是是,殿下真是大好人。”郑衡马上拍荣烺马屁,荣烺歪头一笑,十分受用。
郑衡忍不住吐槽,“殿下您这爱听好话的毛病,真是数年如一日啊。”
荣烺道,“我主要专爱听这种口不对心还硬要强说的。”
郑衡忍俊不禁,“也就您有这爱好。”
俩人说些寻常事,一时就相携去了大长公主那里。大长公主看他二人皆相貌俊美,站在一处宛若珠璧生辉,心下却是升起一丝怅然,如今郑家无爵,阿烺却已是及笄之年,将来亲事花落谁家,委实难料。
皇嫂素来料事于先,当年病笃,为何没给阿烺定下亲事呢?
荣烺天晚方回宫,她晚上便在凤仪宫用的晚膳。
待晚膳后回到含章殿,荣烺换了常服,坐暖炕上泡脚时跟林司仪提起徐氏女进宫的事。林司仪也难掩惊讶,“这倒没听说。”
“是啊。”荣烺脚丫子踩着水,“母妃那边断没有不知的理。倒是咱们这里近来不大能听到那边的消息了。”
林司仪坐在一畔,膝上放着荣烺的擦脚巾,“徐娘娘近来整饬了宫里的事,就不大能听到了。”
荣烺挑起左边眉毛,林司仪道,“殿下有许多事的认知与徐娘娘不同,不过,徐娘娘也有自己的长处。在殿下小时候,徐娘娘可是代皇后掌过后宫的。”
“这我记得。”荣烺想到小时候过生辰,母妃还想利用此事让她在祖母面前进言,借此夺回后宫之权。那次荣烺很伤心,所以记的格外深。
每想到那事,荣烺就不痛快,嘀咕一句,“有本事不用正道上。”
泡完脚就早早上炕睡了。
荣烺记着徐氏女进宫之事,她怎么想都觉着这事简直办的昏头胀脑,她特意让人找来兄长,除了兄妹俩,屋里一个人都没留,方将此事告知。
荣绵有些奇怪,“什么事,这样神秘?”
“可是件大事。”荣烺拉兄长坐下,直截了当,“我昨儿去姑祖母那里,听赵族长说,徐家打算把闺女送进来,给皇兄你做侧妃。皇兄你知道这事么?”
荣绵十分惊异,“哪里的事?这可不能胡说!”
“不是我胡说。是徐家管事说的,说他家姑娘要进宫做皇妃。”荣烺瞧兄长的神色,倒有些安心,“皇兄你要不问一问母妃吧。徐家的事,母妃一定清楚。这事儿简直神人都想不到。你跟阿颖姐成亲也才两年,阿璎姐也挺好,她俩都是心胸宽阔的人,我就觉着,就凭母妃那偏着娘家的样儿,你要娶了徐家女,那母妃的心得偏天上去。你要想娶良娣,娶个旁人家的也比舅家表妹要好吧。”
“你一个姑娘家,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荣绵轻斥妹妹一句。
“我还不是为你好。”荣烺啧一声,“我一听到就赶紧告诉你,除了你,我谁都没说哪。”
荣绵道,“赵族长都知道了,想必姑祖母家也都知道了。”
“这我没问。我就是问,叫姑祖母怎么答呢?”荣烺说,“要是为你欢喜吧,人都有私心。可他们又是最明事理的人,自然也说不出旁的话。”
荣绵一声长叹,“这事我来跟母妃讲。”
叮嘱妹妹一句,“你不要再与旁人说,倘传的沸沸扬扬,徐家表妹亲事就难了。”
“我知道的。我就只跟你的。”
荣绵笑了笑,摸下妹妹的头,起身走了。
荣绵对徐环没什么男女之情,他本也非好女色之人,但他的脾性早被母亲摸的通透。徐妃甚至单独叫了姜颖过去,问姜颖的意见。姜颖乍听此事,十分惊愕,不过,她的对答十分完美,“若非母妃告知,我都不知此事。殿下纳侧自然是喜事,我这就回去着人为新良娣收拾屋院。”
徐妃露出满意的笑意,拉着姜颖的手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以后我就把阿环交给你了,以后你们就是亲姐妹。”
姜颖笑笑,“我听母妃的。”
徐妃又夸了姜颖半晌,还赏了姜颖一套宝石头面,方让姜颖回吉庆宫收拾院子去了。
姜颖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吉庆宫,她觉着自己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好半天才回了神。待荣绵傍晚回宫,姜颖问他此事,荣绵皱眉,“母妃跟你说了?”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殿下怎么还瞒着我不成?”姜颖休息大半日,可一提此事就气的后背发麻。
“我不是这意思。”荣绵道,“原我跟母妃说咱们宫里不缺人,母妃跟我哭诉许久,父皇也劝我就当孝敬母妃,让母妃开怀。你放心,咱们是结发夫妻,这是谁都比不得的。”
“这我自然晓得。可殿下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再瞒我,母妃跟我一提,我满头雾水,一丁点都不知道。”
荣绵看姜颖没有太动怒,放下心来,“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