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心一只手按着心口处,另一只手端起高脚酒杯,慢慢的凑近唇边,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唇齿边蔓延开。
她抬起泪盈盈的眼眸,望着近在迟尺的男人,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
温一心仰着头,闭着眼将满满一整杯的红酒灌进喉咙里,再睁眼时,眼前人的面孔变幻不定。
裴瑾温热修长的指腹擦过她浸染着红酒汁的唇,掌心托着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喝那么急做什么,小心醉了。”
她不胜酒力,脑子嗡嗡作响,听不清眼前的人说了什么。
烛光红酒,玫瑰钻戒,在这顶级奢华套房里,场景似曾相似,就连求婚的话,也一模一样。
温一心脑子逐渐变得混沌起来,她分辨不清眼前的现实和过往的幻境。
她醉的不轻,熟悉的人影在眼前重叠着......
手里的高脚酒杯掉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摇摇晃晃的直起身,站不稳,踉跄着上前,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紧紧楼抱住他的脖子,睁着一双朦胧的醉眼,踮起脚尖极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
可眼前晃动的厉害,一会是这个人,一会又变成了那个人。
温一心颤抖着伸出指尖,冰凉的指腹一点点的描摹过他的修眉和星眸,顺着直挺的鼻梁落在他弧线优美的薄唇上。
她盯着那张薄唇看了许久,唇色有些浅,水光潋滟。
温一心双手捧住那张俊脸,一点点的凑上去,小心翼翼的吻住,就仿佛触碰到了阳光下的泡沫,生怕一不小心就破碎的了无踪迹了。
裴瑾同她说了好多话,她似乎都听不清了。
见她突然站起身扑进自己的怀里,裴瑾忙放下杯盏接住她,垂眸凝视着她迷醉的双眼,温声低语:“一心,你怎么了?”
他想要擦拭她滚落的泪,才刚动了一下,就被吻住了,她小心翼翼的含住他的唇,伸出舌尖一点点的描摹着他的唇线,吻的认真而克制,就仿佛对待一件易破碎的稀世珍宝。
裴瑾有一种被她呵护在掌心里如珠如宝般对待的珍视。
他浑身的肌肉紧绷住,反应过来后,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摸到她隐藏着的拉链,晚礼服从肩膀滑落到玫瑰地毯上。
裴瑾将她打横抱起,进了房间,放在铺满了玫瑰花瓣的大床上......
温一心乌锦般的长发散乱开,羊脂玉般的雪肌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沾染了殷红的花瓣,犹如坠入人间的花仙子。
裴瑾沉醉在极致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缠绵入骨之时,温一心的指甲深深的掐进裴瑾的后背,颤声喊出了那个被封禁在心底深处许久的名字:“姜恒!”
......
犹如一盆冰水兜头而下,裴瑾整个人僵住。
待温一心彻底清醒过来时,只听到客厅重重的用力的摔门声。
裴瑾走了!
地上还有他掉落的黑宝石袖扣以及满是褶皱的黑色衬衣。
他气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便摔门离开了。
她躺在他的身下,喊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没有厉声质问她,也没有直接掐死她,只是气呼呼的摔门离开了。
温一心慢慢的坐起来,双臂抱着膝盖,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心里惶惶然。
她不敢解释什么,没什么好解释的。
也不敢主动联系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住在酒店里,等着他提离婚,一切条件她都接受,毕竟他骄傲惯了,绝对忍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
一连三天,温一心足不出户,将自己关在酒店里,茶饭不思,滴水未进,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甚至往学校发了邮件,申请了辞职。
想着等离婚证办理下来,就拖着行李箱离开这座城市,彻底永远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也算是给彼此保留最后一点仅存的体面。
三日后,依然不见动静。
温一心坐如针毡,整天承受着凌迟之苦,打印好了离婚协议书,走出酒店,去找他。
外头风雪弥漫,寒风如刀子般刮在她的脸上。
温一心先回了桐景苑,却没见到人,管家说裴瑾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
温一心只能用出差搪塞过去,又开车去了公司,却被夏总助告知裴总这几天根本就没来公司。
温一心坐在车里,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他。
她突然想起来,结婚这么久,从来都是他找她,她压根就没有找过他,除了桐景苑和公司,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可能会去哪里。
老宅肯定是不会去的,他那么孝顺,不可能将这件事闹到老太太那里。
温一心不得已,只能拨通了钟黎的电话,让钟黎问问晏殊,是否知晓裴瑾的下落。
钟黎听到她声音里透着哭腔,忙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吵架了?”
温一心不知道该怎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