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两眼发直,呆呆愣愣两三日。别人给他吃他就吃,让他喝水他就喝,叫他睡觉他就闭上眼。
起先,烎玊守在他的床边一整夜,平日替烎玊处理重要事务的摩灼,来了两三次,看他无心他物的意思,就自行离去。
直到第二日中午再去,却见烎玊仍旧枯坐在椅上,一手攀着床边,神色不太对劲,“主君,您没事吧?”
烎玊方微微抬起头,半合着眼眸,浮起一贯的冷峻,可是神色到底是和平日不大一样,面色竟有一些苍白。
摩灼悄悄往床上扫了一眼,帐幔垂下,看不见床上人的情况,很多次了,都像这样。
是烎玊的声音,拉回他的眼神和思绪,“摩灼,我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摩灼往前走了一步,探身朝烎玊面上观望,“主君,还是很难受吗?其实主君不必这样抑制自己”
烎玊抬了抬手,只是微微侧头看向床上,以一个微不可查的角度,只能他自己看到的角度,半晌才道,“他小时候受过两次寒毒,一次险些要了命”他没继续说下去,只是合目长长呼出一口气。
摩灼道,“主君放心,医尊都说公子根本无碍,只是主君精神好所致,”他本想说烎玊龙虎精神,不过到底太露骨,“不过,您倒是得注意身体,强行破关本就对灵力损耗甚大,您不必这般”
床上忽然有咳嗽声,烎玊眉间登时一跳,忙往里面望去。并没醒。
烎玊站起来,负手往外行去,声音低了许多,是和跟在身后一起出来的摩灼说的,“与孤查一下,广域山,无静峰主之女,殷合川,是怎么死的。大概是孤闭关的时候的事,”他抬手扶额,眉蹙的愈发紧,“从魔族着手容易些”。
摩灼点头不停应是。
烎玊往前走去,道,“孤不太舒服,需要清修一下,谁都别打扰。”
摩灼想说什么,可到底没说出来,毕竟很多东西都说了很多遍了,主君也只是口头上应和。就比如,魔族并不适合仙修门派的清修禁欲之法。可主君他,似乎还在执着些什么。
“对了,把你擅自安排放在这里的姬婢遣散了,不要让孤出来的时候还能看见,晃的我眼睛疼。”
摩灼想追上去扞卫一下他自己的主张,可是主君早一瞬就不见了。
声音大,旁边远远的,伺候水玉的两个侍女也听到这句了,走进了,含笑道,“我就说你不用这么替主君他瞎操心,自作主张,办坏事了吧!’”两个侍女嘻嘻笑着,互相嚼耳朵说着什么。
摩灼面色涨红,硬撑着架势道,“小丫头,懂些什么!魔族不同凡人的。”
梳着双环的小侍女笑嘻嘻的,“你才不懂呢,一个个庸脂俗粉,哪里抵得过我们公子一根手指头。都是多余的。”
摩灼鼓了鼓腮帮子,皱起眉头,转身就走。
那两个侍女只在旁边又偷偷笑了半晌。
魔域上下都知道水玉不喜欢魔族,所以他身边侍者都是临近山林的凡人。
可这几日主君不在,管事的摩灼也不在,醒来后呆呆愣愣的水玉可吓坏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医尊将胡子缠在一根手指上绕了好几个圈,另一只手很随意的搭在水玉的手腕上切脉,“都说了没事没事,做什么一天三遍的劳烦我这个老头子!我都没时间扑蝴蝶了!”,
小丫头们懵懵懂懂,“医尊做什么抓蝴蝶,制药吗?”
“制什么药,这世上除了治病救命,还有别的事情也会一顶一的重要知道嘛!”
小侍女思索着睁大了眼睛转了一圈,“什么事情?”
医尊跳着站起来,一遍搔着白发一边往门外走,“哎呀真笨,不是魔族你根本不懂啦!”
小侍女直起身叉着腰道,“你不讲我怎么懂!”说着追上去,一把揪着医尊的一只耳朵,嘟着嘴道,“你快说,你不说我不放你。”
“哎呀,好麻烦的小凡人,烦人”,说着一把拍掉耳朵上的那只手,一边道,“魔族呢,每个魔都不大一样,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执念!”
“执念?”
“对,魔类本就是父精母血如同凡人而生,但是却天生有灵力,活的比凡人久,是因为对世上一件事或者物有执念才会如此。就好像有的魔,就是你们最害怕那种,”说着他张牙舞爪的吐舌头翻白眼故意吓小姑娘,看到没有一个被吓到,继续道,“那种就是噬血的,就是对杀戮的偏执,他们一天不杀个人,杀个小动物他们不开心的。”
“还有呢?”小侍女们看起来很好奇。
医尊只好继续道,“还有的我呀,我的偏执就是玩啊,乐子嘛!比如扑蝴蝶啊,行遍世间啊,不过前五十年我都把中土都走遍了,没什么意思,后来我就觉得医人很有意思啊。你看,本来快死了,我一动手他又活过来了,多好玩啊。不过我觉得还是扑蝴蝶最好玩,哎呀哎呀,你根本不知道那有多有意思”
小侍女似有所悟,“就跟我家猫儿那样,好像是很好玩”
医尊笑呵呵准备离开,忽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