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江慈!”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重,身体如同轻飘飘地从尘网中坠落踩在了地面上,猛地睁开了眼睛。窗外的天色黯淡如秋日梧桐雨,日光昏沉,似乎将要落雪。成容若正皱眉看她:“你怎么了?”
“我”她刚要说话,却忽然感觉下腹一坠,双腿间溢出一缕濡湿。不由得脸色一白:“我先去趟卫生间。”
因为工作的不规律与高强度,她的生理期一直都不太规律。好在由于要值班,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是齐全的。她换好衣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成容若神色自若的站在她办公桌边,桌子上的茶杯冒着袅袅热气。
“姜汤。红糖是你抽屉里的。”他说的语气无甚波澜,江慈却有几分尴尬。含糊的道谢了一声,刚喝了一口热汤,就听见成容若继续说:“你和我解剖的尸体比起来,也没有多什么。”
她差点被呛到。
插曲过后,她一边揉着小腹一边回忆刚刚的梦境。王荔的女儿就叫做蒋佩。王荔的丈夫是一个建筑师,四年前因为意外事故而死亡,之后一直是王荔独自抚养女儿。看上去这似乎又是一场亡者记忆织就的梦境。
但尽管有了程静经验的对照,她仍然对梦境中的事情心存怀疑。梦境由王荔下午的工作开始,下班后她去接了女儿,到菜市场买菜,而这些已经转为模糊的琐事之后,天黑后怯生生来敲门的少年与被翻红浪却清晰得历历在目。
只是这个梦境的存在意义为何?如果上一个案子还可能是鬼神借梦伸冤,这个案子根本不由新城分局负责,她除了能够查阅资料,连提建议都没什么可能。
她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循声望去却看见是穆向阳正疾步走来。他个高步阔,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肃然。
“你”刚要说话,江慈便被穆向阳猛地拉了起来。穆向阳的力气极大,她挣扎不开,被跌跌撞撞的拽出了好几步:“你干嘛?!”
“我有话和她说。”穆向阳只对着成容若点了下头,就直接把人拖到了隔壁的解剖室。
不等江慈挣扎,便被一把推到了解剖台上。身上压上来一具成年男人的躯体。
穆向阳一只手捏住她下颚:“呵,程静的案子指纹有问题,你不和我说,去和韩江说?”
江慈不知道他从谁那里听来的,但是此时却不敢动弹。
身下是带着消毒液气味的白色被单,身上是硬朗滚烫的男性身体。穆向阳的头凑得太近,鼻息间的咖啡气息都喷在了她的面颊上,他的身体两条腿都架在自己的腿边,两个人的下体交缠在一起。这个姿态暧昧得令江慈生出来一种身体被这人支配的错觉。
穆向阳不肯放过她:“怎么了?不是很能吗?不说话了?”
这就是为何韩江问江慈,你要怎么办。公安局也是职场,派别林立,彼此站队。她初来乍到便要指手画脚,还是对着人人神经绷紧的命案。提出来有人帮王辉破坏指纹证据基本全盘否定了目前的结案定论。——更糟糕的是,这个定论本就有她的尸检一份。自然不会讨喜。
若是她十分肯定也就罢了。偏偏孤证无效,她也只有疑窦。
“我没有那个意思。”江慈先放软了语气,尝试着用手拨开穆向阳掐着自己的手指:“你先松开我好不——啊!”
穆向阳倒是松开了她的脸,站直了身体。但是他丝毫不动,反而双手掰开江慈的大腿放置在自己腰身两侧。侧面看来就像是江慈躺在解剖台上,用双腿缠着穆向阳的腰。这个姿势能够引发她太多糟糕联想。偏偏这时候穆向阳的手还没有移开,他的手指隔着布料轻轻摩挲着江慈的大腿。她本来就在经期,双颊快要烧起来的时候觉得可以听到下身汩汩流血的声音。
“为什么要松开?我就喜欢这样说话的样子。”穆向阳一贯轻佻的玩笑没有了带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阴森:“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他的手上力度加重了,正掐在大腿筋上,引得江慈一直腰腿酸麻。
“就是因为我也不确定,如果只是一个意外麻烦你不好,像是我怀疑你一样。韩江现在接触嫌疑人比较方便,让他去问一问不会有什么损失。”
江慈恍然觉得穆向阳的身体像是僵硬了一瞬。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他的身体刚好挡住了头顶的无影灯,使得除了他专注地投注在江慈脸上的视线外,所有的神情都被遮掩成黯淡的色块。过了许久,他忽然轻松地笑了起来。江慈感觉到自己腿上的力度也被移开了,他甚至伸手拉了一把自己。“这样啊。倒是我误会小慈了。”
江慈干笑了一声,急忙起身站稳身体。穆向阳的举动太过奇怪,她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反倒是对方先说:“小慈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江慈定了定神:“韩检察官?”
“小慈真聪明。”他打开解剖室的门,倒是头也不回的先出去了:“你不如去问问他,为什么一贯守口如瓶,君子守信的人,会要告诉我这件事。”
韩江的电话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才打通。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