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七爷得知双胞胎回来的时候有些意外,因为凌四并没有提前给他打招呼,而且在自己的计划里他们应该还要在国外呆一年。
但是既然回来了也没往出赶的道理,而且前一阵子凌二毫无征兆的失去联系,像是被藏起来一样根本找不到的事让他很是焦躁,凌四回来还能帮他打探打探消息,顺便可以测试下两个孩子此时的实力怎么样。
可惜事情往往没有人预想的那么简单顺利,凌珩在别墅里看见的第一个既不是四叔,也不是男孩,而是那早就被他发配到越南等地干些不重要的活,已经8年从未见过的凌一。
对方晒黑了许多,气质比起过去成熟了不少。此刻穿着一身一看就是名牌的深灰西装,站在凌家大厅里毫无畏惧的看着身居上位的男人,眼睛里闪烁着晦涩难懂的光芒。
“你回来干什么?”
天气逐渐变冷,七爷被毒品后遗症折磨的很不舒服,坐在四面通风的大厅里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塞在私人订制内衬全是羊毛的大衣里。他懒懒的说,低头俯视那与他印象里截然不同的青年,虽然觉得有一些不对劲,但是仔细想想却觉得没什么可担忧的:
洛家倒台林家上位,场子比起原来只多不少,被凌七管理的井然有序,几年来还没人敢过来抢夺过。而负责白道生意的凌五和凌三也没捅出什么大篓子,凌家集团的公司股票指数日益增长,除了突然消失的凌二让人有些寒心之外,一切都往着好的方面发展着。
脑子里把近日凌家的事仔细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后男人安心了不少,伸手去拿旁边桌子上的威士忌。
城的冬天又湿又冷,就算有暖气和厚重的衣物也无法抵挡那如附骨之蛆般攀附而上的寒意。随着年龄逐渐增长,已经快要过自己40岁生日的凌珩并不想像以前把时间全部消耗在床上,所以维持清醒和温暖的方法便是那辛辣的酒液,滑到胃里火辣辣的,疼痛却又股刺激的快感。
“你想等凌四回来是吗?”
凌一答非所问,光明正大的违逆让七爷皱起了眉。他将玻璃杯里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从椅子上走了下来,浅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这个陌生而熟悉的青年,半晌才开口回答道:“跟你有关系?”
语气淡淡的,却充满不屑和轻蔑。听在凌一耳朵里却让他更加激动,血管里此刻流淌的似乎都是滚烫的岩浆。
“他回不来了。”
青年说,声音甚至因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而兴奋的有些颤抖。他转过头去,与那双永远不与他对视,充满傲慢的眸子对视,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奇怪笑容:“七爷你知道吗,你跟凌鹰一样,永远都觉得我父亲做的比我好,从来都不会认可我的一切。我从小就为成为凌家金牌侍卫而活,牺牲了未来时间和我的一切,却永远都在我父亲的阴影之下!”
他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破了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产生令人不舒服的层层回音。凌珩不解的看着眼前突然发疯的手下,有些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正打算叫人把他压下去关起来,却发现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凌家规矩中,家主旁边必须有一位金牌侍卫和五位以上的手下。虽然凌珩自诩能力强悍不需这么多人的保护,但是迫于形势还是带了几个人在身边。刚才他被电话叫醒,走进大厅时身后凌六和凌家侍卫都在,此刻却悄声无息地消失的干干净净。
谁做的?什么时候?现在人在哪里?
大厅里除了凌一癫狂的笑声外一片死寂,像是黑夜里荒芜的草原深处细小的河流。肥美的羊羔因为安静而松懈警惕,在河流里小口啜饮着甘甜的清水,却对身边窥视逼近的野兽毫无察觉。
七爷环视四周,突然感觉浑身发冷。
而他此刻就是那只被众兽窥伺的绵羊。
“父亲。”
凌白凌夜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在他的面前站定。经过几年生长的双生子就像是被开发的璞玉般脱胎换骨,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少年们褪去青涩的容貌精致而俊美,一模一样的脸与截然相反的气质就像是光明与黑暗,矛盾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长高了,走之前只能勉强够到男人肩膀此刻却可以轻松平视,声音也不像以前那样清亮而带有磁性,只有那双定定注视他的,又黑又亮的眸子才能让七爷辨认出几分记忆里中的样子。
“·········”
如果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不对劲不是傻子就是白痴。
凌珩沉默不语,双眼警惕着盯着眼前这两个让他感到陌生的孩子,脚下后退一步,右手不着痕迹的摸口袋里的手机。
这一切都透着古怪。凌一跟田龙私底下有勾结的事他早就知道,所以此刻的样子还算不上过于意外。但是如果按他所说凌四已死,那么跟他回来的双胞胎早就该惨遭毒手,而对方此刻却好端端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样——他不知道凌一用了什么手段才诱使他们背叛凌家,这五年能够改变的实在太多太多。凌白凌夜是他在凌家亲口承认的儿子,只要他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