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子襟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留下许宁在一旁,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问了句:“你到底为什么哭?”
小姑娘也没睡几个小时,大年初一,老妈连打无数个电话,说得一起去外婆家,年初一回娘家可是传统惯例。
天有些阴沉,苍白的天际泛着白光,空气冰凉到清新。她哆嗦着爬起来,却觉得下身一片湿热,胆战心惊地掀开被子一看,鲜红的血迹印在床单上,明晃晃刺眼极了。
“不应该呀。”子襟扯了床单去洗,指望着刚刚沾上能够洗干净。
还是早晨7点,把床单扔进洗衣机,又定了闹钟提醒,小姑娘这才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浴室化妆,遮瑕涂在眼底,反复上了两层。
楼下许宁煎了蛋饼,做了豆浆,在厨房里犹豫半天,这才端了出来。他不是很会处理感情的事,尤其当他没有把握时,那种未知的不确定性直要把他逼疯。
子襟趴在餐桌上,捂着肚子懒洋洋提不起劲:“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许大人摇了摇头。
“那和我一起去外婆家怎么样?一会儿爸妈会过来接我。”
许宁毫无悬念地拒绝了。
“还是去一下吧,”子襟干巴巴劝了两句,又嗫嚅道,“反正都一样,一会儿他们会来看看你。”
许大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惊讶问道:“这是见家长?”
子襟只抬头看了他一眼。
许宁紧张得很,吐气轻到不行:“你不是说要分手吗?”
“没啊,”小姑娘被他吓了一跳,“我是说我要养你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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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显然没有好多少,空气凝滞了一瞬,那些挣扎和权衡忽然被放到了明面上,许大人混乱地眨了眨眼:“你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分开太久不大好,”小姑娘捏着指头,为自己的自作主张感到些许忐忑,“你要不要试着申请香港或者国外的研究生?这样只要一年,再回来读博,能省不少时间。”
好一会儿没有人说话,直到许大人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和你爸妈商量过了?”
小姑娘点了头。
“只是个想法,”她把腿缩到椅子上,目光垂着,并不去看他,“你要是想在国内念也是可以的。”
“我比较喜欢中哲,这块国内做的比较好。”许大人闷闷道。
子襟立时推倒了自己的设想,干巴巴笑了笑:“啊,那也行你就当我没说过。”
许宁盯着她看,他不知道小姑娘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但这种决定显然不容易,无论是等他还是资助他,都是压上了不少未来。
“你家什么吃的都没有,”子襟去拆昨晚的茶叶,末了又安慰道,“只是见个面,其他的我去说。”
许宁沉默了很久,直到闹钟响起,小姑娘放下杯子跑上了楼。
他跟着上去,看着她在阳台忙活,不解问道:“你洗床单干嘛?我前天刚换过。”
子襟看起来有些尴尬:“沾了血。”
“血?”许宁沉思,“你是不是一个月来了两次?”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小姑娘略显羞恼,而许宁面色淡定地反问道:“这不正常吧?”
月经是一个月一次,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无视了对方的调侃,许大人掏出手机百度。小姑娘涨红了脸,推了推他道:“你查这个干嘛?没病都会被说成有病。”
事实证明子襟是对的,一系列症状及后果看得许大人晕头转向,他说:“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子襟:“”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晾衣服:“你怎么跟我妈一个样?”
“之前也有过?”
许宁大概把这当成了什么大事,小姑娘无所谓道:“上个月也这样,去看过了。”
“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压力大。”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哪知道。”
她自己没发觉,但言语间的抗拒还是过分明显了,许大人握着手机,试探着问道:“是因为我吗?”
小姑娘抬起头,就在许宁以为她会回答时,一旁的开关被按下,晾衣绳升了起来,被单垂落,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许宁耐心等着,心里却是有些失落,那几秒很漫长,直到床单被拨开,子襟探出个脑袋,她好像忽然改了主意,盯着他瞧了半天,又笑眯眯道:“你得对我好一点。”
许宁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蓦地笑起来,含着光的眼睛弯了弯,露出一口大白牙。
虽然之前见过面,但这次到底还是不一样,好在未来的岳父岳母真的只是坐坐,没两分钟就拉着子襟离开了,对自家女儿的打扰感到万分抱歉。
年初一、初二都在外婆家,到了初三,各家亲戚开始做寿,大人们忙得很,到处赶场跑,家里只剩子襟、外婆,还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