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突然发作让两个人停止了交谈,杜世祈在他们心中一直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他们从未见过他发火的样子,隐忍的面具突然被当事人亲自扯下,一时间二人觉得有刺激又新鲜。
尤其是殷绘明,他的心里燃起了几丝趣味:
还以为你能装多久,也不过如此。
被踹的跌倒在地的小男孩一瞬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但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跪在地上不敢作声。
管家看到地上的人低眉顺眼的样子,忍不住想起自己之前无故挨得那一耳光,他现在又当着少爷和少夫人的面前失态,一时间怒火暴涨,他扫落床头的托盘,那些特意添加了珍贵补品的药粥一滴不落的洒在了那个小男孩身上,木质的托盘也狠狠地砸到了对方的头上,砸得人一个趔趄,但小男孩依旧像个鹌鹑一样一动不敢动。
“滚!滚出去!”管家看到自己的卧室被弄乱,更加的烦躁。上个月刚换的手工地毯,这下又得换;之前花了大价钱才拍到的一套餐具也碎得七七八八;床品也不是他最喜欢的那一套;这到底是谁的卧室?为什么这么多人来碍眼!!?
“世祈”墨城担忧的开口道,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你们也滚!全都滚出去!”管家从床的另一侧跳下来,拽着刚换好的被子床单一股脑的扔在了地上,心头涌着不知名的委屈,眼圈都憋得通红。
或许刚刚动作太大,亦或是大吼让管家的大脑缺氧,他发泄完的一瞬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墨城眼疾手快的奔了过去抱住了他,防止他脱力摔倒,却发现怀中的人已经突然陷入昏迷。
“快、快去”叫人,墨城的话还没有说完,殷绘明就已经拖着被吓傻的男孩冲了出去,他愣了一下,随后把管家平放在床上;床上的人面色苍白,额头上蒙着一层细细的冷汗,身体瘫软。这种没缘由的昏迷让墨城不禁着急起来。
还好最近因为岛屿的客流量比较大,岛上一直有执勤的医生;
值班医生用仪器检测过后,又从指尖取了一点血,加了一些试剂之后又用微型分析仪测了一遍,随后说道:
“杜先生最近的激素水平有些紊乱,所以有些影响身体机能,而且他已经怀孕近一个月,但胚胎非常不稳定,有的时候还检测不到;或许未来胎儿不太健康,需要流掉吗?”
医生的话让两个人一时语塞,这是殷绘明的孩子,墨城没办法替他做主,但如果这个孩子流掉了,本来就小产过的杜世祈想再怀上孩子就会困难许多而那个随时会启动的远征计划
“九周之前流产都可以吧?不会对母体产生太大的伤害吧?”殷绘明问道。
医生愣了一下,然后会意:
“是的,而且八周的时候就可以检测性别了,是想?”
“恩。”
殷绘明应到,他的心里现在也充满着迷茫,床上那个让他矛盾的人,现在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看起来毫无威胁性;只有天知道一个月以前他是多想狠狠地扼住对方的咽喉,让他永远的消失。但现在那个人怀着他的孩子,一个可能不太健康的孩子。
真有你的,连子宫里的孩子都会遭到区别对待。
“那为什么之前用验孕计检测了几次都没检测到?”杜铭澜焦急地问道,外甥之前就流产过一次,如果变成习惯性流产、那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就是激素水平,还有杜先生的心理状态,都会干扰检测的准确度;像这次情绪的大波动、某种意义上算是一件好事,可以让杜先生把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宣泄出来,不过心情长期的大起大落,也会影响胎儿的发育。”医生道;说罢,便跟着杜铭澜走出了卧室,去交代对方一些孕期注意事项。
刚才脏乱的卧室早在管家昏迷的一瞬间,就有仆人进来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还摆上了几个香瓶,散发着适用于孕夫的安神精油。一个男仆用毯子轻轻地包裹住管家的身体、再小心翼翼的将对方抱起,生怕此时毫无知觉的人会被什么东西磕到碰到,另一个人快速为那张大床重新铺上了床单,又拿了一床新的被子,床品换上了管家之前亲自挑选的图案;
快速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异物,连一根线头都没有的情况下,他们再轻轻地把人缓缓安置到床上。
完成这些事情以后他们长舒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后背已经崩出一身冷汗。
刚刚被泼了粥的小男孩已经清理好自己,只敢战战兢兢的躲在门口,不敢再进去,生怕自己残留的气息都会引得那位大人在梦中感到不悦。
“绘明,你是怎么想的?”两人现在在卧房的偏室里,虚掩着门小声交谈。
“我不知道。”殷绘明回答道。
“那你测胎儿性别做什么?”墨城皱眉,然后问道。
“胎儿性别是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这个孩子怎么办。”殷绘明纠结地说。
“世祈做过筛查,他没有缺陷基因,殷家也没有;孩子生出来顶多就是身体弱一点,不会”剩下的话墨城没有说完,但殷绘明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