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下回好好疼你。”
影七抿唇行礼,眼眸递去娇羞秋波:“爷慢走,常来啊。”
脚步声远了,影七扯去脸上脂油粉膏的面皮,抹了抹嘴唇上的胭脂。
红不呲啦的玩意居然还抹不掉。
最后几日时限,影七得回一趟逍遥山麓找他骚师弟尹眉无,想不到,有生之年还真有求得着那狐狸精的时候。
他正收拾着脸上的脂粉,窗棂微动,一墨服青年翻窗跳进来,局促地搓着手笑道:”那个,枫姨,借点银子……我刚从家里跑出来,想挣钱也没赌本儿啊。”
尹眉无说罢,难为情地一抬头,对上影七愕然的眼神。
“哎呦!”尹眉无吓退两步后背贴墙,上下打量影七这一袭妩媚裙裳,薄唇上还有几丝胭脂没擦净,颤颤道,“师……师兄?同……同道中人?”
影七扑过去按住他的嘴,带着他转进雅间屏风后。
雅间的雕花木门突然大开,几个醉酒公子闯进来,醉醺醺地找枫娘。
两人躲在屏风后,尹眉无被影七按在墙上捂着嘴,眼睛直往影七胸前瞄,还伸手揉,小声调笑:“你这打扮可比我骚多了,怎么,你那个小主子满足不了你就出来打野食了?我有棉团给你垫上?你这也太平了。妆画得也难看,我给你打扮打扮,保证你那小主子看一眼鼻血横流,再一眼醉倒街头,又一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
影七低声告诫:“别说话。”
尹眉无捧心娇喘,悄声道:“哎呦,您可迷倒奴家了。温温,你好冷酷呀。”
醉酒公子们见屋里没人,扫兴地退了出去,影七去内室里把枫娘的尸体抱出来,拿上自己的墨云锦衣,看了一眼尹眉无:“跟我走,给你找个好生意。”
尹眉无千辛万苦从他师父手心儿里逃出来,正是身无分文四处找人投奔的时候,这时候还有位豪门夫人师兄愿意接收自己这个难民,甚好。
干冷的北风呼号肆虐,彻骨寒意冷冻逼人。
越州骤然火光冲天。
那燎原的大火如同星河中陨落的星星,炸裂在越州正中心的齐王府。
辛余的信鸽传至岭南,李沫便知计划败露,以免夜长梦多,非提前动手不可。
于是命岭南大军兵分六路,趁着大雪未封道,急速行军,于燕京城外六十里会合。同时快马加鞭命人严加看管齐王府,似锦前程唾手可得,绝不可让李苑浑水摸鱼,趁机搅了他的大业。
齐王府每个角落都浇满了火油,熊熊大火簇拥下,白衣白发的新齐王跪在祠堂外,三拜九叩。
“父王,母妃,孩儿与王府同在。”
李苑手拿一把龙骨弯月弓,苍白骨色映着火光,吹燃了火折子,走出齐王府大门的一瞬间,扬手将火折子扔进了大堂前荒芜的牡丹园。
一股烈火冲天而起,枯萎的天香牡丹在火中噼啪作响,唯一盛开如火的一株锦帐芙蓉,在烈火中矗立着化成灰烬。
阴极而阳生,力穷而位转,苍龙退骨而骧,玄豹披雾而变,要将三世佛髑髅, 穿作数珠一串。
李苑走出府门,迎面一位白衣公子相向而来,一位与李苑模样无二的替身走进烈火之中。
两位身着牡丹白衣的公子擦肩而过,尹眉无偏头与李苑悄声道:“旗开得胜,齐王殿下。”
齐王府外石狮子下,影七单膝跪地,虔诚伸手,轻轻托起李苑递来的指尖。
“王爷,属下与您同在。”
槃里明珠,不拨自转。
齐王府一场大火,装进了飞云骑的匣子里,送进了东宫。
太子正与何太傅下棋,棋子落定,胜负已分。
太子缓缓收着棋子,抬起眼皮:“老师担忧何事?”
何大人捻须望了一眼北方,恍惚间似乎看见了齐王府付之一炬成焦土,叹道:“大承本出了两位绝世天才,却要在无休的争斗中吞噬对方,蒙蔽双眼,失去初心。”
岭南王本以为李沫的身世能瞒一辈子,却不知这两位霸星现世之日出世的孩子,命运都掌握在太子手中。
太子拂去棋盘上的污点,轻声道:“霸星荒谬,天命可笑。”
“本宫为有过两位天才堂弟而骄傲,现在也为天妒英才而遗憾。”
“龙生九子,留龙剔螭,他们俩看着对方的时候,有没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照镜子?一个绵里藏针,一个锋芒毕露。”
“一个狠毒示人,骨子里竟还是个相信人心的莽撞小子,另一个笑面逢迎,却早已历经苦楚恶意,成了硬心肠的石狮子。”
“本宫的两位堂弟,注定一个踩着另一个的颓败爬上来,一个站在光明里,另一个就得毁灭成尘埃。”
“因为一个朝代只需要一位天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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