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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疑惑着,他听到长信宫外竟隐隐传来兵戈砸击之声。
不但他听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司马淳脸色阴沉极了。原本围着白兰人的侍卫们迅速撤回,一股脑守在皇帝身边。
姜钰款款而笑,“真正造反的人来了!”
她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脚,从从容容地坐下来。
詹秋德疾步上前,“皇上,容臣到外面一看。”
司马淳哪里肯让他离开,若这叛军是詹秋德引来的,那不是让他虎归山林?!
“詹相,你陪着朕!外头有金吾卫在!”
詹秋德无法,只能立在一旁。
兵戈声越来越大,尤夏上前低声道:“皇上,要不要去密道,先行躲避?!”
詹秋德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尤夏。
司马淳骂道:“朕是大雍皇帝,躲避什么?!你给我滚!”
尤夏被司马淳一脚踹在地上,顺势抱着脑袋往后滚了几滚,刚好滚到了白兰人的旁边。
这时,从前殿两侧急急跑来一群士兵,个个面色峥嵘,铠甲染血,手里的兵器上也都滴着血。
此番场景闻所未闻,有怕事者大叫起来,哭声一片。
怕死的趁机往后宫跑去,不一会前朝遭遇兵乱的消息传遍了后宫上下。
坤隆宫内,皇后詹绾卿得了消息,当即笑了起来。
父亲深谋远虑,挑选今日要把大雍的天搅翻,她做女儿的,也当跟随不是?
轿子在外等候多时,她当即上轿,其后跟着一群孔武有力的侍卫,急急朝冷宫走去。
冷宫大门年久失修,被侍卫们一踹便倒了下来,瞬间积累多年的灰尘扑扑簌簌地掉下来。
詹绾卿捂着鼻子喊道:“把王氏给我拽出来!”
馨月带着侍卫冲了进去。
冷宫中住的尽是年迈疯癫的女人,这么多人跑进来惹得这些疯女人们个个尖叫惊喜不已,有好几个甚至噗通一声跪在馨月面前大喊参见皇上。
馨月气恼,使劲推开这些碍事的女人们,待在冷宫中翻捣了好一会,竟不见王氏身影。
她暗叫不好,揪来一个看似不那么疯癫的女人逼问王兆君的下落。
这个女人嘻嘻哈哈地指着门口,嘴里嘟囔着走了走了!
馨月不敢耽误,连忙跑出去告诉了詹绾卿。
詹绾卿气得半死,好不容易有机会浑水摸鱼除了王兆君这个与她斗了半辈子的女人,人却提前跑了。
不对!这个贱人难道提前知道了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敢偷跑出去,就不怕皇上知道怪罪吗?
詹绾卿原本笃定的心神有些慌乱了,她咬咬牙喊道:“去盛庆宫!”
盛庆宫宫门紧锁,显然是知道了外朝发生了动乱,锁门躲祸。
詹绾卿盯着宫门冷笑道:“馨月,请所有嫔妃去本宫的坤隆宫,包括德妃!”
馨月得令,让侍卫强行把盛庆宫的宫门踹开。
汤沁一身封妃朝服,扶着天月立于屋檐下。
詹绾卿透过宫门,瞧着汤沁这一身装扮,不知为何有种她要去长信宫封后的架势。
明明她该害怕,该哭泣,该求她保护!
此刻却如此镇定,这南陵的公主到底是不同的。
不过,又有何用?!
馨月上前屈膝道:“德妃娘娘,请移步坤隆宫!后宫的主子们都去了!”
汤沁唇角勾起,“皇后娘娘亲自来请,本宫焉有不去的理由?!”
馨月起身,呵斥道:“还不快请德妃娘娘移宫!”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壮硕侍女上前,未等汤沁反应,便一左一右架着人往外拖。
饶是刚才汤沁的姿态摆得再高贵,此刻被人强行拖拽,总归也慌了分寸。
她惊恐大喊,“你们这是做什么?本宫是皇上亲封的德妃,是南陵的嫡长公主,尔等贱婢敢动本宫?!”
詹绾卿冷笑一声,“德妃,都什么时候了还再摆你的架子?!等会若那些士兵冲进宫中,动了你半根手指头,管你是谁,皇上也不会再看你一眼!还不赶紧带走!”
壮婢得令,毫不犹豫拖着汤沁往外走。
天月哭喊着想跟上去,却被馨月一脚踹开。
詹绾卿坐着轿子在前急奔,后头汤沁被人又拽又推,看着着实可怜。
谁知一行人并未回坤隆宫,而是去了宗人府。
宗人府大门敞开,一应官员侍卫全都跑光了。
詹绾卿径直去了关押司马桢的院落。结果门开着,侍卫三人皆被一剑杀死,倒在血泊之中。里头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司马桢的身影。
馨月大惊,低声道:“娘娘,废太子跑了!”
詹绾卿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快走!躲进坤隆宫,等候父亲!”
若不是父亲来开的宫门,那今日便是她詹绾卿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