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正色训斥,“你不一样,不许给我蛮干。你身子弱,就不该干重活。你要是强行去干,就是在给自己招病。生病可不是好的体验!”
因为,他想起了前世她几年后的死亡。那时,她就是不顾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一味蛮干,才会垮了身子,救都没法救地走了。
还是死于连后世都无能为力的癌症!
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让这种情况发生。
她现在刚下乡,又刚从医院出来,被洗过胃,接受过各项检查,照理说,现在的身子,应该是没有大毛病的。后来会摊上胃癌,那完全是被累出病的。
她是服毒自杀,经过洗胃后才活过来的,肠胃本就变得比其他人娇弱,在这乡下地方,又吃不好、吃不饱,为了更好的立足,洗刷自己身上黑五类子女的污点,又得干比别人更多、更重的活,最后,可不就生生把自己给累死了。
前世关于她的很多记忆,他都是模糊的。但是,她生命的最终,瘦骨嶙峋,像个孩子一般,小小一团地缩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的样子,却让他终身难忘。
那会儿,他觉得他已经跌到了人生的低谷,很难再爬起来了,可看着她,他却发现,他的这点低谷,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活着,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这一下就想得远了,他也不爱想这些。那些记忆,他前世看着,只会觉得可怜,但现在想着,他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只要一想到他面前这位娇娇软软,像是花朵一样鲜活的女子,最终可能会成了那样病弱的瘦小样子,他就会恨不能毁了这世间的一切,让这一切,都给她陪葬!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瞬间涌起的暴戾,更生了这辈子绝对不能让她干重活的心。
“总之,你记好了,不许傻乎乎地为了赢得别人的好感,就去干一些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别人的好感,屁都不是,自己活得好,才是正事。还有,你能偷懒,就给我偷懒。要是碰上像挑水这种重活,你记得来找我,知道吗?”
她被训了,可一点都没觉得不高兴。
因为,他这是在对她好啊。
她高兴都来不及呢。
她感动地吸了吸鼻子,和他逗笑,“被你这么一说,搞得我好没用的样子。”
“怎么会?”他正色,安慰她,“有用没用,从来不是看谁的体力好、谁的体力差的。有些人天生适合干粗活,有些人,却适合去干一些轻巧的活。你的用处,不在干农活上。未来,你会找到你真正的用处的。”
她心中一动,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好特别啊。他说的这话,明显有些不符合这个时代啊。
“你……”
她想说点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抿唇一笑,选择不说了。
毕竟是她挑中的人呐,与众不同,才是正常的呀。
“我陪你吧。”
“好啊。”他同意了。
于是,他挑着扁担,她则跟在了他身边,亦步亦趋着,时而还小声地交谈着,流出点点笑声。
张月鹿今天的任务,是要把整个知青点的水缸给挑满。整个知青点共四十多人,用水也算是个大工程。而要将一共八口大缸给挑满,对新人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因为挑满一口大缸,至少得村头村尾地来回四五趟,八口大缸下来,就得四十趟左右。就这么机械地走上这四十趟,可得累死个人。
殷锐力气大,又经验丰富,每次挑水,那都是水桶满水的状态,但就这,他挑了四趟,将一口大缸给差不多灌满之后,他年轻的躯体上,也是冒了不少汗。额头上的汗水,更是蹭蹭地往下流。
他抬起胳膊,随意地擦了一下这满脸的汗,对张月鹿说道:“先这样,剩下的,我中午再过来挑。我要下地,不好去得太晚,否则,大家会有意见。等我走了,你可不许去挑水,听清楚了没?”
他很严肃地看着她。
她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样子,有点难受,也有点心疼。
“不然,我每趟少挑一点吧。你看你,看上去好累的样子。”她试着讨价还价。
但立刻被他给瞪了。他恶狠狠地警告,“你敢不听话,偷偷跑去挑水,我要知道了,就揍你屁股。”
她脸一红,咂舌,“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样的年代说这样的话,的确有些过了,立刻老脸微微一热,有些不自在地眨了一下眼,但又很快霸道地继续瞪眼。
“总之,不听我的话,我就收拾你。”
“但你这么挑下去,感觉好累啊,我……我看着心里不舒服呢。”
他愣了一下,很快心里一乐,自大地咧了咧嘴,连冰冷的眉角,都飞上一缕喜色。
“你心疼了?”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
算是吧。
他乐得没绷住,脸上残冰融化,一时神情和煦的,宛若被春风拂过。
“没事的。我这会儿赶时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