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他分明已经死了。
地上这群才知,原来真正厉害的角色还能死而复生。
墨心竹清咳一下收起灵器,擦了擦手,接过对方手里的如意果:“大哥,我这样会不会过于粗鲁。”
大哥?谁的大哥?她叫谁大哥?
万念俱灰鞭尸百遍。
“怎么会,你从小就乖,换成我……”古淮顿了顿,搜肠刮肚想了很久,他向来把魔界当成自家后花园,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那些主动上门挑衅的人后果如何?示例太少,一时间居然真想不起来,古淮灵光一闪想到不久前被他解决的须霍,姑且把他算进去,“他们必死无疑。”
又踹一脚烂泥:“大哥帮你杀了他们。”
魔界弱肉强食是常态,站在顶端的魔族骨子里或多或少流淌着原始暴戾的血,他们绝非良善之辈,而灵族生来纯善,手里掌握他人生死时,墨心竹摇晃着脑袋:“这倒不用。”
未等地上之人长松一口气,她指着不远处说:“挂树上吧,长点记性。”
“……”
很快,参天大树顶端多了几道摇曳的身影,生死由天。
“阿竹还是心善。”
从小在魔族长大的墨心竹谦逊地捏着发尖:“是嘛,我觉得还行。”
亲眼所见古淮在魔族的威慑,墨心竹脑海里无端显现出戚庭的身影。
戚庭和古淮不同,一个低调,一个张狂。
她疑惑地侧了侧脑袋,被脑海中突然蹦出的词汇搅得一头雾水:大师兄低调吗?好像是,明明可以获得更高的地位,他却心甘情愿在苍云宗当弟子。他想过自在的生活,我也想。
然而世事无常,总有人要打破这份宁静,有些连人都不是。
墨心竹还挂念山楂,虽说她总把山楂当成一个没有脑子的储备粮,但终归是自己养大的。
离开前还委托南怜儿照顾它,那样一只小小山雀,承受不住外面的腥风血雨,未来,万一苍云宗将她看作敌人而迁怒于它,它只要机灵一点飞到树上、混入雀群中忍住别说话,无人能发现异常。它是天底下最不起眼的灵宠,以后还能找个机会飞下山,搭个鸟窝,和它的可爱小雀好好过日子。
思绪乱飘。
……
前方是魔族议事殿,巫噬月等一众守卫站在门口迎接,排列威严有序,经过刚才短暂的演练,古淮的步子刚迈上长阶,两侧守卫高呼:“恭迎少尊主!”
这是长老授意,包括须阎,已然将他当成魔族未来的主人。
古淮不以为意,步伐果断刚决,墨心竹紧紧跟在他后面走,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别人对她有什么称呼,不出意外是被无视了,走至门前,有两个抬手拦住她的道路。
巫噬月一把挑开雄鹰利爪:“放肆!”
她看了一眼墨心竹。
短短瞬间,墨心竹从她复杂的眼神中看出了思索——这人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巫噬月眼珠一转几乎没有停顿,十分自然地接下去说:“少祭司也是你们能拦的?”
枯榕曾短暂担任过魔族祭司,成为长老后祭司职位空悬,她们反正是一家人,现在安在墨心竹身上正好。
新官上任的少祭司跟随少尊主顺理成章进入议事殿,里面只有两个人,枯榕和须阎。
古淮淡淡扫过许久未见的母亲,二人相视点头不再多言,墨心竹则对着他们草草唤了两句长老,随后扭头一边不想说话,她官威很大的。
相比之下,大长老须阎格外热情,一顿没必要的寒暄后,古淮不耐烦地直奔主题。
“先将命契解了。”
须阎不恼,捋着胡须慢悠悠道,“少尊主的契约自然可解。”
接着指着墨心竹:“可她非我族人,不能冒险。”
这回连枯榕脸色都变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什么意思。”
“她的命契特殊,当初由许多人一起施展,解契亦然。大业当前,无论你们态度如何,我是不愿解的,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一条道路。”
枯榕神色凛然:“你做了手脚。”
“不起眼的小伎俩,念咒时另外注几分力而已,寻常契约仅浮于表面,她的已经渗入魔骨,面上看不出来,都是为补足二长老施术分心,多重保障罢了。”须阎混沌的眼里闪出野心的光芒,手杖重重击在地面,“要么我活着为她解契,要么魔尊之力重现于世,少尊主,说是两条,其实是一条路,只要您能收集上古之力成为最强的新尊,重振我族威名,我无论生死,值了。”
他正是因为有着和狱澜同样的野心才选择追随他,狱澜失败,他将希望寄托于古淮。
墨心竹声音轻缓:“你没和他们一起去死,可惜了。”
居然着了他的道,怨灵之力到手之前,须阎根本不可能动她。
“没办法,与二长老一家不同,老朽能力有限不擅武斗,虽说魔族寿长,可是灵脉枯竭后看我这一脸风霜就知,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