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噬月抓紧脚步跟在后面,两万魔晶足以让她振奋很长时间,她一定尽心尽力保护墨心竹,不会让那只好事的魔犬抢她半点功劳。
眼看着二人离去,枯榕告别的话语堵在喉咙,她仪态端庄面容严肃,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郁闷。
古淮双臂叉在胸前:“二长老,后不后悔?”
枯榕目不斜视,冷哼一声走远。
四个魔族挂在树上随风飘荡,灵力枯竭的外围少有人烟,不知飘荡多久,终于让他们抓住一线生机,他们卖力呼唤底下行人,用丰厚的报酬换取自己平安落地的机会。
起初,那人并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路边碎裂的巨石旁捻了一指灰土,他看到破裂的石缝边残留鞭痕,顶上呼唤声愈发凄惨,抬头望去,每个魔族脸上都有一道血印。
深静如潭的眼眸泛起一丝浅淡涟漪,转瞬即逝。
下一刻,人影在原地消失,挂在树上的魔族愕然闭嘴,回过神时,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更顶端的分支上,手臂粗的树杈完全没有发出承受重量该有的动静。戚庭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锋利的剑身已经威胁到悬挂他们的枝丫。
“有话好说。”
“别动树枝!”
“别动绳子!”
“你要什么我们都给!”
四个魔族欲哭无泪,世道变了,这年头无论男女,随便在路上抓一个都比他们像恶霸,好在魔族没有第二个古淮。
他们艰难用视线将那人从下扫到上,不待他们看到脸,剑身森寒刺目的银光逼得他们频频眨眼,再不敢往上继续冒犯。
背后冷汗涔涔,完蛋,好像又招惹到一位不得了的家伙。
戚庭:“打伤你们的人去了何处。”
他观察墨心竹很久,敢断定她从始至终没有害人的心思。
握紧手中“生灵”长剑,事情全貌逐渐浮出水面。
作者有话说:
入夜
几个魔族指了一个方向,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怎料戚庭让他们交代更多。
天可怜见,他们就是恰好路过, 哪里知道那么多消息。然而刀架在脖子上,只好搜肠刮肚将这些年听过的真真假假的传言说了个遍。
“都说她是二长老在巡视时从禁地边缘捡回来的,叫——”
“墨心竹!”或许是倒吊树上太久热血上头,原本阻塞的脑子终于超常发挥, 尘封的记忆解开, 他不假思索喊出那个名字,“对,就是墨心竹。”
是真名。
魔族与人间隔了一层厚厚的屏障, 无人愿意踏入这片臭名昭著的土地,当然,他们也没有进入的胆量,就像凡间修士厌恶魔族,未经允许的外族一旦进入魔界被发觉,迎接他们的将是永无止境的追杀。
除了魔尊和几位扬名在外的长老, 凡人不知道古淮、古念, 更没想到以后的某一天, 会有来自人间的不速之客闯入魔族打听墨心竹的事迹,她扑朔迷离的身份,从小到大转变的性格……若非后来无人看管, 普通魔族根本没有机会与她接触, 正如被戚庭威胁的这几个说:远远看一眼都是奢望。
至于后来是谁将她被枯榕抛弃的事情传到外面,落井下石的人多了去, 大家不得而知。
树上几个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戚庭脸色, 一边猜想此人的身份和目的, 他难道和墨心竹有仇?越想越觉得事实如此,他们惹不起古淮,却能添油加醋让墨心竹惨上加惨,祈祷戚庭听完高兴后能放过他们。
“您和她有仇,也别迁怒我们不是,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回来,她反正是个没人要的,等您将人找到,爱怎么杀怎么杀……”
寒光擦过。
树高十余丈。
吊着他们绳子,断了。
……
“啊!”
地面砸出一个浅坑,面对落在地上的惨不忍睹的如意果,墨心竹尖叫一声,它熟过头了。
不久前她回到小屋,房子没塌,东西和离开时一样稀少整齐。
她坐在桌前摆弄果实,想把黏腻的果肉与果核分离,她无端觉得这东西不简单,就像小时候听见奇闻轶事会信以为真,古念偶尔会给她讲些奇怪的传闻,说什么她信什么。
尽管这次是她一厢情愿的想象。
想象中的阿姐高深莫测地对她说:“拿着它,你能实现一切愿望。”
墨心竹摇头失笑。
果核被她扒好洗净拿出来晾晒——干透后才有光泽。
她童心未泯将手放在上面默默许愿:“让阿姐回来。”
果核不止一个,她继续许了一个相对容易实现的愿望:“今晚梦到大师兄。”
戚庭还会认她这个师妹吗?
“唉。”
多愁善感的墨心竹捏住鸡蛋大小的白润“玉石”,左看右看眯起眼睛,疑惑地“啧”了一声:这材质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巫噬月在门口喊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