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垚是顶着黑眼圈去上班的。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桌面上的辞呈时,他的大脑还是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没急着签字,坐在办公椅上发了一会儿呆。这时,人事妹子的电话打了进来。
“陆总,沈秘书今天来我们这里提交了辞职报告,但是后面的手续还没有办理他就走了,他的号码也打不通,我想问问您能不能联系上他?”
让他联系沈知晚?陆垚苦笑,沈知晚这时怕是已经把他拉黑了吧。
“不用联系他了,你们处理就好。”他说。
“可是陆总,沈秘书的工作还没有交接,这不符合程序”
陆垚觉得人事妹子今天的话有点多,但他也无心斥责。
“不用走程序。”他有些疲惫地用手盖住眼睛,“让他走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陆总,我能问一下您,这次辞退沈秘书的原因吗?”
陆垚愣了愣。
他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他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他玩腻了沈知晚,所以要把人辞退。
但是事实呢?
好像是这样,又好像不是这样。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人事妹子有些急迫地接着说:
“陆总,沈秘书的能力真的很不错,其实当初招聘时,沈秘书的笔试成绩就是第一名,面试时他的表现也是我们几个面试官一致认为最好的,就算您那时没有开口,我们也会选择他。所以如果是因为非工作上的原因,您能不能谅解一下沈秘书,他”
“你问原因?”陆垚突然打断她,“原因就是,他不想再见到我。”
说完,没等对方反应,他就挂断了电话。
看了一眼桌上那张辞呈,他烦躁地将它压在一堆文件底下。
心不在焉地看了看今天的安排,上午要看完今年的几份报表、要开个三十分钟的短会,下午要去广告拍摄的地方视察
一行行字映在他的眼睛里,却没有进入他的脑海中。
往常那种对工作的热情,好像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种深重的、陌生的疲倦感。
一定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陆垚强打精神看了一会儿报表,突然敲门声响起。他几乎是瞬间就抬起了头。
等看清走进来的是林助理时,他又蔫了下去。
林助理拿了几份文件找他签字。
无端的失落让陆垚抿起唇,钢笔划过纸面时,力度大得几乎要将纸张划破。
签好了字,林助理却没有立即离开。
她站了一会儿,等到陆垚疑惑地抬起头,才踌躇地问道:
“陆总,沈秘书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不断地在他面前提起沈知晚?陆垚感到不耐。
“他辞职了。”他绷着脸说,心里那股烦躁感愈发加重,“以后都不会来了。人事那边在准备招聘,会有人替代他的位置。”
“陆总!”林助理很是震惊,而后急切道,“沈秘书他人真的很好,工作能力也很强,如果他有什么别的地方有失误,你能不能稍微包容一下他?”
他当然知道沈知晚有多好啊。陆垚无端有些委屈。
又不是他要辞退沈知晚,是沈知晚自己要走的。
她们都没有看到,她们口中温柔好相处的沈秘书,走的时候有多冰冷决绝,头也没回,一丝犹豫都没有。
“你搞错了。”他面无表情,“不是我不包容他,是他不包容我。现在可以离开我的办公室了吗?”
林助理愣了愣:“抱歉,陆总。”
她没有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陆垚知道这话说出去以后,今天之内公司上下就都会知道沈知晚辞职的事情。可是他们传成什么样,他并不想管。
他趴在桌子上,转动着手里的钢笔,发了很久的呆。
他想,他跟别人分手,哪个不是好聚好散的,分手了还给分手费呢。
只有沈知晚,闹得那么不愉快。
他回想起沈知晚那双失望和冷漠的眼睛。
沈知晚走的时候,应该是讨厌他了吧。
可是真的只是亲了一下衣领,其他的什么也没做啊。换做是别人,他连解释都不会有。
为什么就被讨厌了。
陆垚像只鸵鸟般把脸埋进胳膊里,心里沉甸甸的。对于沈知晚的离开,他好像,一时是走不出来了。
陆垚这种斗败公鸡一样的状态维持了五天,到了第六天,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振奋起来。
他觉得自己不该为了沈知晚继续这么莫名其妙地消沉下去。说不定,这种消沉,只是因为没有新的艳遇而已。
??
没了沈知晚一条鱼,他还有整片鱼塘。回归海王的状态,有什么不好的?
当天晚上,他就兴冲冲地去了从前常去猎艳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