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门铃和亮起来的可视电话暂时解救了他,助理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周总,饭我拿来了。”
周衍遥控开了铁门,说:“放木桌那里,我过会儿出去拿。”
助理有些震惊,但他知道不需要问的不用问,把餐盒搁在藤萝架底下的桌子上,拉上铁艺门走了。
客厅又沉默下来。
周衍觉得自己不太对劲,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只好开门去院子拿餐食,再进门正好就看那小孩踩到裤脚踉跄几步。
“过来。”他把盒子放上餐桌,招手喊祝心愉。
祝心愉想自己刚才说裤子没问题真是大言不惭,小心翼翼垫着脚尖走过去,在周衍的指挥下坐上他旁边那张椅子。
周衍在从来没碰过的厨房小柜里翻来翻去,终于翻出把厨用剪刀,擦了擦,比划几下在祝心愉两条裤管上各剪了个小口,又从这小口把剪子一边伸进去,绕一圈裁了布料下来,说:“凑活一晚吧,明天带你买合身的去。”
起身一看,小孩又盈了一汪眼泪。
“这怎么了?刮伤了?”周衍有些紧张,他手劲大,又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怕自己没轻没重,剪刀刮到他腿了,赶紧又蹲下撩起他的裤腿看。
这男孩全身好像都雪白,小腿笔直纤长,连体毛都是淡淡的金色,还很少,肌肤摸着又滑又凉,周衍握在手里,有点舍不得放开,仔细看了好一会儿。
“没有刮到。”祝心愉摇头,雾蒙蒙的眼睛闪着光,“你太好了。”
周衍心里一哂,心说你要知道我也想操你,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
周衍从来不是什么君子好人,也很少发善心,他自我分析,要不是这小孩长得实在太对他胃口,别说把人带家里这种不正常操作,就是救一个险些被强奸的人,他也就帮忙打个报警电话,还得是他心情好的时候,现在这满满的耐心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吃饭吧。”
祝心愉还是盯着他,又说:“谢谢你,真的。我知道你是好人。”
这傻孩子还给发卡,周衍笑起来。他妈妈年轻的时候是出名的美人,他五官有七分像她,本来就长得英俊,一笑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淡了些,还有浅浅的酒窝,更显得整个人好看又亲切。
祝心愉被他看着,脸烧得越来越厉害。
周衍打开木盒,随手扔了酒店经理写的致歉信,把菜一个个转移到自家盘子里,拿出小碗递给祝心愉,又替他倒了杯冰水,再想想水槽里倒掉,翻出瓶矿泉水倒杯里给他:“赶紧吃,你嘴唇都泛白了。”
祝心愉很饿,但吃得非常克制拘谨,只搛面前盘子里的菜。他不愿意给周衍留下什么坏印象。可是他转念又想自己在他面前肯定早就没什么优点,胆小没用又懦弱爱哭,还是个包子,而且他那么厉害,不可能不晓得自己撞掉他的手机这件事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他不立刻离开,自己才好借着他暂时避开姨父。越想,祝心愉心里越泄气。
周衍注意到他筷子动得慢,把甜藕推到他面前,说道:“你是市人,是不是比较喜欢甜口,尝尝这个。”
祝心愉觉得周衍实在是太好的人,自己不应该骗他,纠结地拨着碗里的虾仁,听到这话,终于下定决心,放下筷子,低脑袋坦白:“我我刚才骗了你,对不起。”
“你骗我什么了?”周衍好笑地看着他还没干透的金发,故意用开会时的严肃声音发问。
他果然被吓到了,不敢抬头,小声说:“你的手机我觉得你是好人,会帮我避开他,所以故意撞了你。”金褐色的长卷睫毛随着他的声音一颤一颤。
周衍觉得这睫毛好像就刷在他心上,痒得他恨不得立刻把他箍在怀里尝个遍,嘴里又说:“噢,这个我知道。还有没有?”
“我我姨父,不是第一次想逼我了我不敢跟别人说,这次是早就想好要逃的。我利用了你,对不起。”
周衍听着他一本正经的幼稚剖白,差点笑出声,还想继续逗逗他,但听小孩口气里已经有隐隐的哭腔,又不忍心,说:“没关系的,我愿意帮助你。”这叫什么利用,真算起来他才是诱哄,真是个傻小孩。
对着祝心愉明亮的感激眼神,周衍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现在他差点又硬起来。总体来说,这一顿饭吃得周衍备受煎熬,他发现自己看这小孩舔筷子都能一阵口干舌燥,简直像个发情的禽兽。
好容易吃完,祝心愉要收拾桌子去洗碗,周衍不让:“不用收,或者收了放洗碗机,明天阿姨会处理的。”结果牵了溜溜下楼,一看小孩还是洗完碗盘,正一只一只仔细地拿软巾里里外外擦干,踮脚放进壁橱里。
他的脚踝白生生的,一只手撑在台子上,一只手往上伸去摆餐具,这姿势让他的臀部曲线显了一些出来,恤垂着,细腰肢的整个形状被勾勒地清清楚楚。
溜溜在边上疯狂摇尾巴渴望出门,周衍却站着不动。温顺的大狗被冷落许久,终于等不下去,小小汪了一声。
祝心愉立刻转身。他对狗的声音非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