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qi人(三)伊甸园的苹果

 瑞伊定定地看了一会後，突然又找来纸笔，席地而坐，开始画了起来。他没有出声让少年停下动作，就这麽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而後画面像是烙印在脑海里一样，他就算闭上眼，好像也能回想起每一处细节。

    少年把飘窗整理乾净之後，回头一看，才发现先生在画自己。

    瑞伊却已经画完最後一笔，朝少年招手，让他过来：「小艾。」

    少年记住这是自己的名字，理应毫无波澜的情感设定，竟然涌现一种近似愉悦的微妙情绪。他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看见瑞伊笔下的自己。

    这不过是草图而已，但寥寥几笔已经架构出整t画面，一名貌美的少年跪坐在飘窗下擦拭地板。是很朴素，很平常的生活画，透过画家的手，却充满无法言说的温情。

    画的感觉最能反映画家的心理层面。少年其实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也不知道瑞伊先前画的都是y暗诡谲的ch0u象画，几乎都卖不出去。

    但从这幅草图开始，好像就有什麽悄悄改变了。

    只有瑞伊自己知道，他像是终於克服了心理障碍，能画出完整的人物像了。

    他感觉自己在一瞬间痊癒了。

    大雪连下了两个月，终於在某一天，外头的积雪融了，迎来春天。

    初春的气温仍然很低，开了空调的屋子里却暖烘烘的。

    少年睡在瑞伊的床上，侧着身子，被子从他的肩膀滑到腰间，露出白皙漂亮的0背与腰窝。床上仍残留着另一个人的t温，所以少年也没发现先生已经离开床舖了，彷佛十分安心地闭目酣睡着。机器人可以不用睡眠，但为了配合先生的作息，少年强迫自己休眠。从那一日他们在画室里za开始，就养成了同床共眠的习惯。

    而瑞伊不过是早起了一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着画笔画少年熟睡的模样。

    时间一到，少年准时清醒过来，回头看见先生又在作画，立刻掀开棉被起身：「先生，您可以早点叫醒我的。」

    少年光0着身t，被子底下什麽都没穿，肌肤上还有昨晚留下的q1ngyu痕迹。

    「没事。」瑞伊本来是很认真在作画的，一看见少年的0t，目光顿时被x1引过去，手也停下不动了。

    本来打算穿衣的少年注意到了瑞伊的视线，直白问道：「先生，要做吗？」

    昨晚明明已经做过好几次，少年还被欺负哭了，但他似乎永远不会拒绝瑞伊的要求，任由先生对自己予取予求。

    瑞伊没说好或不好，只朝他张开双臂：「过来。」

    少年乖乖走了过去，坐在瑞伊的大腿上。他正要帮瑞伊脱衣服时，瑞伊却只是抓住他的手，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穿衣服吧。」

    「可是……」他明明感觉到先生有反应了。

    少年还不懂ai，不知道ai的另一种表现是克制。瑞伊也不知道该怎麽跟少年解释这些，只说：「外头的积雪已经开始融了，你再不去菜园看看，莴苣就要坏了。」

    「啊。」少年的注意力果然被拉走了，立刻穿上衣服，到菜园去采收。

    上回种的莴苣被暴雨打坏之後，少年没有放弃，反倒研究出另一种新的种植方法，雪藏莴苣。下雪时，大雪覆盖在最外头的菜叶上，植物为防止冻伤，自身会转化t内的淀粉，水分会冻结，但糖分却不会，使得口感更好、更甜。这也是上回瑞伊吃的时候为什麽会觉得鲜甜的缘故，少年记取教训，加以改良之後，终於种植成功。

    一整个早上，少年都待在菜园里勤奋采收。

    瑞伊现在不再一整天都待在画室里了，他坐在客厅的餐桌上，透过笔电视讯，与画廊负责人谈画的出售价格。他克服心理障碍之後，画笔下的se调又恢复往昔的明亮光彩，甚至还b以往多了一种温暖的感觉。这类型的画很受欢迎，一个月内就卖掉两幅作品，暂时得以摆脱拮据的生计。更重要的是，他只要稍稍抬头就能透过落地玻璃窗看见少年在林中的身影，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偷偷看着了。

    画廊负责人看着萤幕里的年轻画家，剃掉胡子，剪短头发之後，整个人的形象焕然一新，变成了一个x1引人目光的金发大帅哥。难以想像三个月前与他联系时，这人颓废又si气沉沉的模样：「瑞伊，你改变很多。」

    瑞伊一笑，目光短暂地离开视讯镜头，看向外头正朝屋内走来的少年，同样也感叹了一句：「是啊。」

    寒暄几句之後，两人很快进入正题。

    在瑞伊忙碌工作的时候，少年正好把菜园里的工作完成了，他进屋子里看见先生正在跟别人谈工作，也放轻动作，不打扰他。

    少年在屋子里走来走来，瑞伊的目光时不时也跟随着少年。

    少年给先生倒了一杯水後，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瑞伊心里的价格与画廊负责人出的价钱有些出入，正在讨价还价，语气稍微激动了些。少年看着先生与人吵架的模样，莫名想起早上先生忍耐的模样。他不明白，先生明明是想要的，为什麽又不跟他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