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看石壁上的痕迹,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担忧。
“我的蛊罐。”姜灵槐一边挪动着石墙上的精密机关,一边分出心神为他解释道,“三十只原料放进去互相残杀,十四天为一个周期,最后胜出那一只蛊王,便作为开炉炼丹的药材使用。”
“蛊王越凶残,丹药效果就越好,所以我有时也会熏些药香,让它们变得饥饿狂暴,促进互食。”
姜灵槐说的语气如常,就像在说吃饭饮水一样平淡。
“有时他们被我改造之后,社会化特征还没消失,还能认识家人。为了保护在意的人,会积极地和其他人战斗,但最后他们都会忍不住饥饿,把自己要保护的人吃了,吃饱了再悔恨。就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陈砚清根据她的描述,想象到那个血腥画面,久久不能释怀。
空气一阵沉默,良久,他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口。
“……所以,你抓银砂也是为了养蛊?”
“当然了,不过你们来的也巧,赶上开炉前几天来,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剩一只原本的蛊王,没什么多余的干扰,不是她把蛊王吃了就是蛊王把她吃了。”
姜灵槐摆弄着石块机关,似乎有点为难,反复拿进拿出发现没什么反应,有些烦躁,扇动一片腮帮,口中发出“呲呲”响声。
“蛊王和外边那些可不是一个量级,那些只是杂鱼,一般都是挖个坑烧了,蛊王之于他们,大概就是卫乩之于玄微门……”
姜灵槐不知察觉到什么,三双肉翅纷纷展开,语速不由得加快了,像是对陈砚清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陈砚清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银砂与怪物厮杀的场景,他伸出手,指尖触上布满凸起的石壁,想必之前听到的巨响就是从这发出的,莫名感到一丝绝望。
忽然,他余光瞥见什么东西。
“鵏——嬟——恤——————”
刹那间,整个空间都在扭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
这种感觉持续了仅仅一秒,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姜灵槐定在原地,口周绒毛掉下一片。
她颤了颤,环顾四周,有种生物本能的恐惧,从毛孔钻进每一个细胞。
但她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肚子里满满的肉虫在疯狂蠕动着,冒出头来,似乎要冲破肚皮逃出去。
她扭过头,发现陈砚清正注视着自己,那种眼神她从未见过,有一丝悲悯和恐惧,像看死人。
“?霁袲?”
姜灵槐张开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四周空气仿佛被抽空,而她像被罩在一个透明盒子里,处在一个真空的环境中。
“你……看不见吗?”陈砚清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黑泥,源源不断的浓稠的黑泥像墨汁,自脚底自下而上逆流而上将她层层包裹,像茧蛹。
黑泥渗进复眼,渗进一团一团肉虫缝隙里,将大苍蝇染成黑色。
“?……虪曑??”
陈砚清的声音并没有传过来,姜灵槐迷茫地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但自己却什么也听不见。
忽然,似乎察觉到什么,她脸色骤然变了,警惕地把肉肢伸向一旁的陈砚清,快速念咒一样说着:“你不要动,否则我就杀了——”
刺猬一样密集的指尖,堪堪触到陈砚清面前的空气,骤然停住。
下一秒,在他眼前瞬间爆炸,像是承受不住内外气压差一样,刹那间膨胀爆裂,变成破碎的皮肉。
姜灵槐一惊,眨眼间,大苍蝇的左侧复眼忽然深深凹陷下去一个洞,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戳下去了。
“——————!!!!”
整个空间充斥着姜灵槐凄厉尖锐的惨叫,在空旷的石室里反复回荡,把耳膜从左穿到右,用锥子钻出一个孔。
大苍蝇的头顶裂出一条缝隙,像被开了一条缝的西瓜,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逐渐掰开。
她肉翅胡乱挥舞,发出呼呼破空声,但什么也抓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乳白色的脑仁浆液慢慢流出来。
“砰!砰砰砰!”
她巨大的身躯痛苦地四处乱撞,四周石壁被她冲撞得深深塌陷。
碎石与灰尘骨碌骨碌下落,如同一帘幕布,废墟在脚下累积,堆成小山。
“嘿嘿嘿,去死……”
银砂稳稳地骑在她脖子上,嘴角咧到耳根,两只惨白的小手扣住头颅缝隙,向外掰开。
像掰开蚌壳一样,正将大苍蝇的头一点一点,自上而下撕裂成两半。
凄厉的惨叫仍在持续,源源不断的脑浆和绿色的血浆咕嘟咕嘟涌出来,流了大苍蝇满身。
腹中的虫子浸泡在液体里,像汤泡饭,液体哗哗流淌至脚下,汇集成一滩小水洼。
黏液混合物散发着腥臭的气息,流到陈砚清脚边,他胃里急剧翻滚,强忍下想吐的欲望。
可偏偏这时,腹中传来剧痛。
陈砚清腿一软,“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