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强烈地憎恨过司潆,可如今再回过头去看,一切都释然了。说到底司潆也是个可怜之人。
而她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她间接地逼疯了司潆。
母女俩聊了很久。说到最后秦琬歌忍不住红了眼眶。
好在一切总归已经有了了断,尘归尘,土归土。往后她会往前看。
——
司濛和母亲聊完,问了袁叔才知道晏竟宁被二哥喊去打羽毛球去了。
她去院子里找他,两个年轻的男人打累了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她站在身后,远远地看着,日光柔和地映照在晏竟宁身上,他脱了外套,单穿一件亮白色的套头毛衣,衣着简约休闲。
午后的阳光,明媚和煦,暖意融融。他的脸隐藏在阴影处,低柔而优雅。
她看了两眼,慢腾腾地走过去,笑着说:“你俩谁赢?”
晏竟宁爽朗一笑,道:“二哥轻轻松松甩我几条街。”
司澄挑了挑眉,扬声说:“那是你老公没使出真本事,光想着讨好我这个大舅子了。”
晏竟宁:“……”
男人倒是谦虚,“二哥说笑了,是你本来就打的好。”
司澄摆摆手,“跟你打没意思的很。”
说着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司濛往晏竟宁身侧坐下,往嘴里塞了块曲奇饼,笑着说:“二哥这人最讨厌别人让着他,你就得拿出真本事跟他打。”
晏竟宁很冤枉:“羽毛球不是我的强项,我是真打不好,并非故意相让。”
“呵,齐了!”司濛惊诧道:“我还以为你是十项全能选手,没想到竟然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晏竟宁:“晏太太,那你可就高估我了,哪有人什么都会的。”
说话间小半碟曲奇饼就进了司濛的肚子。
“濛濛,你最近胃口很好啊!”暖阳之下,男人本能地眯了眯眼。
司濛咧嘴一笑,说得很是理所当然,“冬天嘛,就是长膘的季节啊!”
晏竟宁轻轻一抬手就看到了一棵光.裸的大叔。那树高耸健硕,笔直地立在院子里。
他扬手指了指,压低声音问:“是那棵树吗?”
司濛的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听到男人清润好听的嗓音猛然抬头,“什么?”
“广玉兰是吗?”
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向远处,她点点头,“是。”
一棵长进了司濛生命里的树。
幼年的自己,透过逼仄的小窗,静静地看着它。那是当时自己唯一的寄托。
而晏竟宁又何尝不是和那棵树一样,真正地长进了她的生命里,让她此后的人生变得不一样。成为她强有力的倚靠,也是全部的希望。
☆、第50章 第50阵风
第50阵风
头一日还是艳阳天,第二天晨起,却见阴雨绵绵。
宛丘的天气竟也和横桑一样多变,反复无常。
宛丘有句古话:“清爽冬至,邋遢年。”
意思就是说冬至那日若是大晴天,除夕便是雨天。反之冬至若是下雨,除夕就会是大晴天。
准不准司濛不知道,也没真切地去验证过。不过在她儿时的记忆里,那些老者都是很信的。
天空灰扑扑的,雨丝缠绵,天光暗淡。远处的树和建筑藏匿在惨淡的天光之下,朦胧缥缈。
一下雨,寒意越发明显,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冷风一吹,骨头都能给人冻掉。
吃过午饭,司濛睡了一觉,然后再去郊区的墓地。
近来总是嗜睡,一天到晚总也睡不够。
睡得昏昏沉沉之际,她被人叫醒。朦胧见,看到晏竟宁的脸,“濛濛,到时间了,醒醒。”
男人的嗓音低迷而清润,好听极了,像是雨滴敲打在芭蕉叶上头。其实真要究根溯源,她最先对晏竟宁有印象便是因为他这管嗓音。他的声音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魔力,只要一入耳,却过耳不忘。
过去她一直觉得神奇,不知道原因。如今想来这便是命运的神奇之处。或许她命里就该遇到她,他的出现,让她接下去的人生发生了剧烈的改变。
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好困啊,没睡够!”
晏竟宁哑然失笑,抬起腕表看了眼,说:“你都睡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睡够啊?你最近怎么这么嗜睡?”
她捞起毛衣套在身上,很是不解。
她嘟囔:“我也不知道啊,老是觉得睡不够。”
晏竟宁悠悠道:“你说说你,春困秋乏,夏天嫌热,冬天嫌冷,一年到头就知道窝在家里睡觉。你就是睡出习惯来了。”
司濛:“……”
她瘪瘪嘴,没反驳。抬了抬手臂,指挥道:“帮我把大衣拿过来。”
晏竟宁瞅一眼挂在衣架上的那件咖啡色的毛呢大衣,当即皱了皱眉,“穿羽绒服,今天这么冷,山上的气温恐怕会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