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踹了灯泡一脚。灯泡被吓坏了,色厉内荏地一边尖叫一边退缩。潘妍忙弯下腰,将它搂入怀中。
小李踢狗没有问过主人,因此得到了狗主人的愤怒驱逐:“小李,你不要闹,这个时候你该回家去吃药。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小李似乎被这话刺激到了,她抬手拦住二人一狗的去路。
她那双大而空洞的眼睛瞬间涌上泪水,嘴唇剧烈地颤抖着,脖颈上的血管迅速凸起。
她刚刚出现的时候,神情还比较有迷惑性,而现在,这副神经质的样子已经让她无法藏匿于人群之中。周围的路人均看出她的异常,纷纷绕开这一路段。
“你一定要这样作践我们之间的爱情吗?”她含泪问道。
邢藩冷酷决绝地粉碎她的幻想:“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爱情,不止爱情,亲情、友情什么的也一概没有。咱们就是简单的医患关系,请你不要在我女朋友面前诋毁我的名誉。”
小李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全身上下只有眼泪在脸上缓缓流淌,她这副模样让身为情敌的潘妍也觉得心酸不已。
“闺女,我可找到你了,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一个老妇人匆匆从远处跑来,她经过那辆被扔在路边的电动车时,心疼地看了几眼。
然而只是几眼,她没有停留,径直跑到小李身边,拉着她的手又是笑又是哭。
“王阿姨?”邢藩像是见了鬼一样叫起来。
那位矮墩墩的老阿姨迷茫地抬起头,注视了邢藩许久,终于认出他来:“哎呀,邢医生,怎么会在这遇见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看到地上明显的人影,邢藩终于镇静下来:“王阿姨,刚刚小李说您,说您去世了,我信以为真来着。”
王阿姨擦擦眼角的泪水:“她的病情一直没什么起色,说话总是这样,我都被她说死了好几次。谁让我一直管着她呢?她大概巴不得我早点死吧。”
王阿姨长吁短叹地牵着女儿向电动车的方向走去,也许精神病人在潜意识里也能体会到母女情深,自她妈妈出现之后,小李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此刻正顺从地随母亲离开。
邢藩示意潘妍带着灯泡先走,他追上王阿姨:“我认为您还是应该让她入院治疗,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我担心您自己应付不来,住院后会有专业的医护人员来分担您的压力。”
当精神科医生还真是有风险,潘妍心中默默感慨着。
她曾认为邢藩过于随遇而安,在综合性医院的发展明显不如专业性病院,他却泰然处之。知道了他这番遭遇之后,潘妍终于理解了他的选择。
“妍妍!小心!”
她正走着,突然听到邢藩撕心裂肺的喊声。
潘妍回过头去,看到小李骑着电动车,披头散发、状似恶鬼地向她冲过来。
邢藩伸手去拉那电动车,然而差了一点点距离。
真奇怪,一台电动车的速度怎么会如此之快?这一刻,潘妍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躯体似乎发生了分离。眼见着电动车来到自己的鼻子底下,她却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完全不知道躲闪。
这时,她觉得腰部传来一股大力,她整个人被撞倒在路边的草坪上,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
我要死了吗?
潘妍的脑海深处闪过无数念头:刚刚邢藩吻她脸颊的时候,她应该礼尚往来的;房子也不该买,还不如把钱拿去给张秀华治病呢;小松和小汀子的钱也没来得及还;再见了我的阿瓜,还有我的阿芙,似乎好久没有看到她了呢。
何清圆、左樱、苗进等人的面庞飞速从眼前驰过,她甚至还看到了钟启行。
“灯泡!”她又听到邢藩一声痛苦的嘶吼,然后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她彻底丧失了意识。
☆、怎么就离不开医院了呢
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气味,潘妍意识到自己尚在人间。她费力睁开眼,看到邢藩正坐在病床边发呆。
她缓缓抬起手臂和双腿,仔细查看,发现到处是擦伤,但无大碍。
当她确认自己的每一个肢体末梢都算完好,并且可以自由活动之后,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妍妍你醒了。”邢藩的反应慢了好几拍,关切地凑过来扶她坐起,靠在床头。
很好,脊椎和腰椎都没有问题,可是既然她一切都正常,为什么还会留在医院里呢?
“难道是内伤?”她抓着邢藩,悲戚开口。
林如松曾给她讲过许多可怕的医疗病例,其中就有这么一件:某人发生车祸之后,外表看起来仅有些皮外伤,未发生骨折等状况。那人直接回家正常生活,半天过后,因脾脏破裂、失血过多而死。
潘妍从未发现自己是个如此惜命之人,她现在轻易不敢移动躯体,生怕震荡到体内脆弱的器官。
邢藩刚要开口说话,便见凌汀匆匆走入病房,他忙站起身。
“不用担心,我刚从宠物医院回来,灯泡右侧后腿骨折,其他都好,肖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