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以为是小事?现在不是人家到我这来投诉,是跑到咱们上级部门去举报,人家还录制了视频。我要是能把这事情给平下来,我还找小左干什么?”
“连视频都录下来了呀?还真是有备而来。”吕柏方冷哼一声,掏出电话,不知拨给了谁。
过了一会,他的手机提示音响起。他从微信中找出一段别人发给他的小视频,几个人凑在一起,头挤着头观摩这段十几秒钟的短视频。
“这个角度,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女生拍摄的,就是柳哥你带过来的那个小姑娘。”
潘妍辨认出作品的拍摄者,气愤不已。她主要是生柳宗平的气,如果不是他将那个女生引到左樱的窗口,不让左樱去休息,那姑娘也不会注意到左樱的动作。毕竟左樱吃东西的速度极快,几乎没有耽误手里的工作。
柳宗平皱着眉头:“会是她吗?这么拍根本看不出距离。”
吕柏方一拍桌子:“她有视频,咱们也有监控,调出来看看不就清楚了?”
说罢,他便雷厉风行地跑到监控的电脑前,调出左樱窗口的录像。
“可不是吗,你们看看,就是她。这小姑娘真贼呀,还知道把手机放在包里拍,就露出一个摄像头来。”吕柏方怒道。
左樱摇摇头:“不能怪人家,毕竟是我吃东西不对在先,而且人家也不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三年来我都没做过违规的事情,偏这一次就被人给拍下来了,这就是命啊。”
见她沮丧,柳宗平也不好太认真地批评她:“小左呀,你看你,饿了就挂上牌子,出去吃完了再回来,不就结了吗?你看现在的事情,上头一直追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潘妍被他给气笑了:“柳哥你是失忆了吗?小樱本来要出去吃东西补充体力的,可是你有事外出,硬是把她给叫回来了。而且当时你匆匆离岗的时候,那小姑娘就带着一股火气,要是小樱再跑出去,那姑娘还不得当场就发怒吗?”
“就是的,这会放马后炮又有什么用?你还不如把咱们的难处好好向上头解释一下,小左身体情况特殊,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嘛。”
柳宗平瞪了吕柏方一眼,吕柏方不客气地回瞪过去,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地僵持了一会,双双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左樱看起来有些忧愁:“我担心那个姑娘会把这视频散播到网上,到时候引起群众们愤怒就不好了。”
潘妍也担心这种情况:“所以得跟上头说明情况,和那小姑娘好好沟通一下,咱们做得不对就好好认错,希望她能够体谅咱们。这事情其实都怪我,要是我没有带零食到单位来,你就不会被拍到了。”
潘妍觉得自己也是这个错误中的重要一环,悔恨不已。
左樱苦笑一下:“别人正在把责任拼命向我的身上推,你倒好,还往自己的身上揽。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是好心,我又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左樱幽幽地看了一眼柳宗平,然后低下头,接着处理手头的业务。
看她这样子,潘妍替她着急的同时,也在替她不平。踏踏实实认真做事的人,反而做的多错的多,还要被使奸耍滑的人批评,真是令人唏嘘。
☆、对形势的估计有误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左樱被投诉一事一直无人提起。看来柳主任还是十分顾全大局的,大概是他动用了一些能量,将事情压了下来。
“老柳总算是干了一回人事。”吕柏方难得地在背后夸他一句。
潘妍正在休息室中换鞋,听闻此言,本想偷笑,一不小心竟笑出了声。吕柏方得意地看她一眼,然后喜滋滋地走到外面。
左樱却不像他们二人一样乐观,孕激素将她从前的理智淡定杀了个丢盔弃甲。
“我总觉得这事情没完。”她忧心忡忡地对潘妍说道。
“都过去一个星期了,你放心吧。”潘妍觉得她在孕期,难免会情感细腻,胡思乱想,因此努力劝慰她。
“你不懂,有些事情厚积薄发。”左樱神情肃穆,手撑着衣架,一身白色风衣还没换下来,像极了车田正美老师画笔下的雅典娜。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与女神只差一顶紫色假发的左樱喃喃自语着。
潘妍实在受不了她这般疑神疑鬼地吓唬自己,强行转变话题,故意说了几个错误的育儿方法,终于引来左樱开口反驳。
听她认真地将中外专家学者的育婴理论讲了个遍,潘妍才放下心来,一边掏耳朵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应她。
前天左樱讲了孕期营养补充,昨天讲的是产期护理。通过左老师的小讲座,潘妍已经了解到了许多可以应用到未来的知识。按照这个进度,本周之内,她大概可以学到叛逆期青少年的心理疏导。
漫漫人生几十年,半个月之内就能从细胞分析到弥留阶段,难怪人们常说人生苦短。
潘妍希望左樱的孕期综合征可以尽快退散,距她生产还有小半年,如果她一直这样每日惶恐不安,潘妍真是不知该如何宽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