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误会就厮杀起来,实在不成体统。帮主不忍两派弟兄因为这种事白白送命,想跟您握手言和……”
“讲和?讲和……”庄主饶有意味地在嘴里念叨了几遍,突然斩钉截铁地道,“我不信!他肯定有什么条件,不然就是骗我,让我掉以轻心。”
“袁庄主果然心思机敏,什么都瞒不过您!帮主说了,只要您肯帮他一个忙,红叶帮就不为难你们,过去的事既往不咎,权当没发生过,从此以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扰。您若是不答应,那就只好刀兵相见,到时血流遍地、庄毁人亡,不要怪我们帮主事先没打招呼。”
庄主愠道:“他威胁我!?他以为我怕他吗!?”
男子道:“帮主只教我把话带到。帮还是不帮,袁庄主您给个话……”
屋里陷入沉寂,双方都没有再说话。显然那庄主正在权衡思考。她虽已做好应战的准备,但无名庄到底实力不如红叶帮,硬拼必然损失严重,甚至全庄覆灭。若真能逃过一劫,暂时化敌为友也不是不可能。
可语心道:“叶长箫那家伙诡计多端,说的话跟放屁一样,全不能信。庄主要是迫于形势答应了他,必然落入圈套。待会儿那人走了,我得下去提醒她……”
过了一刻,屋里传来庄主的声音:“帮什么忙?我这人性子冷、心肠坏,不喜欢帮别人忙。”
那男子嘿嘿笑道:“袁庄主说笑了!这事对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一个铜板都不费……”
“什么事?”庄主口气软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针锋相对。
“听说袁庄主手下有个女人,长得极美,虽比不上庄主,却也十分惊艳,别人都喊她韩夫人,可有此人?”
“有又怎样?”庄主语调一扬。
男子压低声音道:“那人跟我们帮主有仇。帮主说了,只要您杀了她,过去你们杀人烧店的事一笔勾销,红叶帮从此不找你们麻烦。”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可语内力深厚,隔着瓦片仍听得清清楚楚。她眉间一紧,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无尽杀意涌将上来,恨不得这会儿就手刃叶长箫,以泄心头之愤。
庄主笑道:“他想骗我自剪羽翼、自断臂膀么?”
男子道:“帮主亲笔书信在此,袁庄主请看!”说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取书信。接着便是撕开封口的声音。
隔了片刻,只听那庄主悠悠说道:“有书信又如何?我还是信不过他!”
可语见庄主心志动摇,一颗心不断往下沉,暗自忖道:“人心叵测,这世上果然没几个人能信。”倏而又想:“她身为无名庄庄主,自然要为大伙儿的性命前途考虑,做此决定,也在情理之中。”这么一想便释然不少。倘若自己和那庄主换个位置,说不定也会牺牲掉她,保全大多数人。她不禁想起初见庄主时庄主对她的冷淡和讽刺,心底疑惑又翻了上来:“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她为何那般说我,还让我深入险地?”
☆、事泄
思索间,只听那男子道:“袁庄主,您想一想,我们帮主真要跟您为敌,以红叶帮的势力,会因一个女人就放弃么?无名庄多一人少一人对我们来说,没什么两样。但对于庄主您和手下们来说,却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还请袁庄主细细考虑。”
庄主问道:“叶帮主跟她到底有什么仇?”
“这是帮主跟她的私人恩怨,在下哪里晓得?”
庄主沉默许久,缓缓说道:“那个女人我也瞧不顺眼,于公于私,我都该帮这个忙。看来我只好答应你们了……”
那男子喜道:“如此最好!”
庄主道:“希望叶帮主言而有信。”
男子道:“我们帮主一言九鼎,说出的话从不反悔。他过几天就要来青州,在那之前,您只要杀了那女人,一切都好谈。”
庄主问道:“他要验明正身么?”
男子道:“庄北百里处有片榆树林。三日后的中午,您只消叫手下提她人头到那林子里,自有红叶帮的人等候。帮主见到她人头,立即率部撤离。从此以后,咱们两派互不侵扰。”
“知道了,你回去吧!”庄主淡淡地道。
“袁庄主记得把信烧掉!告辞!”
不一会儿,那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在门卫陪同下离开了内庄。
可语一动不动伏在屋顶,胸中却是波潮起伏,不知该逃离此地还是下去劝阻。且不说那庄主早看不惯自己,杀心已动,单说潜入内庄偷听机密一事,便犯了庄规。庄主正愁没理由对付自己呢,这会儿现身岂不是正遂了她的愿?逃走固然可以保全性命,但她又不甘心就这么窝窝囊囊地离开。
她犹豫了一会儿,悄悄摸到檐角,身子一翻,抱住一根檐柱。那柱子正对着一扇半开的窗,可语位于高处,斜向下正好看见屋里。只见那庄主双手背在身后,在里面缓缓踱步,似在凝神思考,那书信还捏在手里。庄主踱了几个来回,快步走到油灯旁,就要烧信。可语瞥见那书信,恨意又涌上心头,一激动,抬手扒下一小块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