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想起白玉已经被司徵给夺走了。
虞休辙隐隐觉得他内心的焦躁不安都来源于那一块白玉。他的师父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半晌,屋门被打开,西螟带进来一个女人,坐在床边发愣的虞休辙一下惊得站了起来。
是林琰,昏迷不醒的林琰。
西螟感受到了虞休辙投来的目光,将林琰放到了椅子上,然后转身恭恭敬敬地冲虞休辙说道:“魔尊大人,我们已经将林琰复活,再过一个时辰她就能醒过来。在此之前,陵光长老还有些事情要跟您交代。”
复活?他们是用了聚魂之术成功将师父的魂魄注入一具合适的肉身了吗?
那具肉身的外形与林琰无异,可见魔的魂魄是何等的霸道,以至于能在占据肉身之后能迅速将其变为自己的一部分,外形随着内魂而变。
虞休辙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林琰,随后便跟着西螟前去见司徵。
他的洞察能力一向敏锐,从西螟进屋之后那副拘谨又毕恭毕敬的模样他就预感到他们两人应是已经加入了魔族。
原本是受人景仰的仙,如今却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魔族余孽,这大概就是走投无路后的自甘堕落。
凫丘不在,林琰也处于昏迷中,接下来虞休辙就得自己去面对那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司徵了。他始终都不相信司徵对于他们两人关系的定义—兄弟,如若真是兄弟,他又怎会在每每挨近司徵时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寒意和压迫感。
“你们先回避一下,我跟魔尊大人有话需要单独讲。”
司徵招招手令北巫和西螟退了下去,山崖之上只剩下了司徵和虞休辙。
这也是第一次,虞休辙能站在高处欣赏重门之中的景色。
“原来还有这种地方,看来北巫和西螟的生活过的还是挺自在的。”虞休辙感叹道,然后在司徵的旁边坐了下来,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发现他正在凝视着重门中心的那块地方。
“你来了不过几日,自然是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新奇,但他们不一样,他们得无休无止地被囚禁。”司徵反驳道,依旧面色平静得望着远处。
虞休辙却在这一份平静之中抓住了司徵与北巫西螟两人的共同点—落寞与不甘。
他不加掩饰地质问道:“你就是这样哄骗他们两个人入邪道的?他们好歹是仙,怎么能让他们变成魔族的人!”
司徵的双眼像是被刺痛了,突然蹙眉闭上了眼,随后低声沉沉道:“囚禁他们的这一道命令是仙界的统治者下的并非魔族,他们两人之前的行为也是出于他们自己对世道不公的怨恨而非我指使,而今日的决定也是他们两人权衡再三之后共同决定的,我并没有诓骗甚至是逼迫他们。”
他的声音中满含着怒意,如果虞休辙不是魔尊,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虞休辙没有再出声,在一旁静静消化着司徵的那一番话。不久便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司徵说道。
“什么?”司徵忽然转了话题,令虞休辙一时摸不着头脑。
“过去我一心为魔族,而你却常常怀疑我的忠心,到了最后我仍然愿意为魔族牺牲,心甘情愿的揽下所有的罪孽去当一个大罪人。现在也一样,复活林琰,收留北巫西螟同样也是为了能够重振魔族,但这不是你将一切的罪责都归咎于我的理由。”他继续说道,语气渐渐变得没有那么强势。
“是我太冲动。”虞休辙羞愧道。
听他说完这话,司徵忽然紧握住了虞休辙的肩,盯着他的眼睛,十分恳切地叮嘱道:“只要你接下来能配合我们的行动,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放心,我们的心都是一致的,我们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魔族。”
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魔族,但同时也与正义差之千里是吗?
虞休辙不安地想道。
犹豫再三,虞休辙最终选择了不去回应他。
虞休辙的沉默似乎就是对司徵最大的伤害,他身为虞休辙的下属,将魔族的兴衰存亡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而他那高高在上的魔尊似乎却一点也不在乎魔族,这无疑是讲他视若珍宝的东西随意踩在了脚底,怎么能令他不愤恨。
司徵一下变了脸,唤来了北巫,然后将虞休辙重新囚禁在了笼子中。
虞休辙再次路过重门中心时,看见了司徵他们使用聚魂之术的残迹,许多具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尸体。
“你们竟然用凡人来聚魂!”他激动了起来,差点挣脱北巫的束缚。
“不,林琰是魔,凡人的肉身过于脆弱,无法承受住林琰魂魄的进入时的冲击,所以我们最终选择了仙的肉身。”北巫的话毫无温度地砸在了虞休辙的脑袋上。
瞬间虞休辙的脸上就失了血色,他浑身颤抖不止,握紧了拳头选择了沉默。因为他发觉冷血无情足不能形容他们的行为,再多的劝阻也无法使他们回头。他无力地垂下了头,等待着更可怕的黑夜的来临。
北巫这个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