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放心,狼王妖瞳封印遇热则破,要怪也只能怪皇长子殿下玩什么把戏不好偏生去玩火。”他顿了顿忧心道:“旁的都在计划之中,唯独那个宫......”
话音未落,一条黑影扑上来,凶狠的咬住了他肥硕的脖颈,一撕一扯咬下一块肉来,鲜血喷溅,胖道士惊恐的捂住暴露出来的白森森的喉管,猝然栽倒,没了声息。
野狼犹自嚼着胖道士的血肉,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动静,碧莹莹的双目扬起,落在了李栩身上。
李栩退了一步,因为他看见了不止一双狼眼在丛林深浅处发着贪婪的光。
机关算尽,独没有算到白狼王毕竟是狼王,其吼声可号令群狼。
☆、留情
野狼的嘴里含着胖道士的血,逼近一步,长平王便恐慌的退一步,他足下踩着泥泞一崴摔倒在地,华服凌乱,翻云覆雨时的镇定所剩全无。野狼露出白齿,趁机扑了上来。
一张符轻飘飘的贴在野狼的脑门上,倏地燃成一团火,毛发烧焦的味道四溢开来,惧光惧火的野狼哀嚎着奔逃,眨眼的功夫便没了踪影。
李栩呆了呆,方才那狼齿几乎贴面,让他印象深刻的觉着死亡是腥臭的,心还在擂鼓似的跳,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
他恍恍惚惚的抬头,入目树梢上攀着一个素衣的影子,身形纤挑,是个林下风气的女子。那女子一手在眉上搭了个凉棚,眺望着远处逃窜的狼,自言自语:“忘了林子里不能有明火的,罪过罪过。”
她的声音清爽干练,宫中女人无不是娇嗲甜腻,李栩几乎听得厌了,眼下只恨不能让她多说几句。
“多,多谢。”他涩涩道。
那女子低头,挽起的嘴唇形状十分小巧可人,银色的面具光怪陆离,衬的她似笑非笑:“那把剑不是你的吧?”
李栩本能的摸向腰间——趁人不备,私扣下来的疏影剑。他手心里出了一层粘腻的汗,灵活多变的脑子一时间像是僵住了,他弄不清眼前的这个优美的不速之客是什么来路,是什么立场,又该怎么和她交流。
“是你给白狼王设下的封印,让人误以为他没什么攻击性,好引狼入室,然后借刀杀人。”那女子坐在树梢上晃着两条腿,白色的小靴一下一下撞着树干:“想杀谁?皇帝?妃子?皇子?”
李栩狂乱的心在顷刻间平定了下来,他脑子里峰回路转,神思清明。
“我没有想伤害其他的人!”他双手握拳诚恳道:“我只想报复李骄,我大哥!”
他坦白的如此干脆,不速之客眼光流转,侧目与他对视。
“像我这样没有出身,没有权势背景的皇子,想要在宫里争得一席立足之地有多难,你知道吗?”李栩将无色的嘴唇咬出了血:“他从小将我践踏欺凌,屡次要置我于死地,我都侥幸活下来,我不可以反击吗?我只能任人宰割吗?!”他呼吸急促,一双忧郁的眼睛里有湿意:“我只想让李骄吃亏,让父皇可以看到我的存在,给我自己一个喘息生存的机会,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不速之客晃荡的双腿渐渐停止:“芳华殿后面的墓道也是你的杰作?”
李栩犹豫了片刻,咬牙道:“是。”
“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不速之客冷冷道。
李栩浑身一颤,他双目通红的跪倒在地,将疏影剑取下双手奉承,深深拜倒:“疏影剑归还,亡羊补牢但愿未晚,我知错了,不会有下次,可我家中亲眷皆被李骄害死,恕我不能去自首,仙女能否给我一个机会?”
沈秋练无动于衷。
李栩哑声苦笑:“也罢,世间害人犹存者何其多,只当我没那个运气,仙女捉我去吧,我认了。”
沈秋练浑身一怔,低垂下头颅,一瞬间这颗头颅宛如有千斤沉重,无边的记忆冲刷拍岸,让她太阳穴突突突发痛。
“沈宁,襄城百余人口皆死于你手,你可知罪?”
“秦蔚死了,好好的一个家主,因为你沈宁的一念之差,死了!”
“沈宁,你还我哥哥!!我要我哥哥!!!”
......
沈宁这么该死的人都能背负着沉重的罪孽苟活于世,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给别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五指紧绷,几乎抠破了树皮,少女悲惨的哭声真实的回荡在耳畔犹如昨夕,她像是不堪忍受一般蓦地抽气,跳下树梢,劈手夺下了疏影剑。
李栩愕然,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不曾想......
“没有下次。”她说:“你好自为之。”
望着那飘然而去的背影,长平王掸了掸衣袍直立起来,从袖子里掉出一团揉皱的纸张,是几日前付康托人送给杨开鑫的,被他中途截下,长平王将那团纸塞进了死不瞑目的胖道士的手心里,阴郁的眉眼徐徐舒展开,低声道:“佳人易得,知音难寻。”
***
疏影剑在手中的质感沉甸甸的。
沈秋练有些烦躁的想要么就不还给宫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