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平顶着呼吸,听着白狼王的爪暴虐的刨着地,发出嘶吼。
再睁眼不知还能不能受的住,这副墓土烧制的躯壳比血肉之身只会更脆弱,要死也太难看了。一次机会,她决然想,这畜生必须死。
她眼睫战栗,甫要睁开,一只修长的手五指合拢,严严实实的捂上了她的眼。
“抱紧我。”
那只手把她的脑袋往胸前一按,兰草的芬芳冲破血腥气不折不扣的将她围拢,连着全身的伤痛都平息了不少,沈秋练蒙了一瞬,鬼使神差的抱住了他的腰。
宫玢与白狼结结实实的看了个对眼,他眼角微收,不适的神色稍纵即逝,白狼的妖力在他面前似乎微不足道,但铁爪利齿还是存在的,挨一下不是残废就是破相,他翩若惊鸿的侧身躲过一扑,横剑隔开了白狼有毒的牙齿,游刃有余的拍了拍腰部挂件的脑袋:“这剑好生眼熟,可否还我?”
沈秋练耳畔风声烈烈,正不知道如何交代这疏影的由来,干脆装聋作哑把脸往他胸前狠狠一埋,心想你让我抱我就抱,让我还我就还,我不要面子的啊!
宫玢笑了一声,竟然有些莫名的爽朗,随后惩罚似的在她后颈处揉捏了一下,不轻不重,揉出了沈秋练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秋练心头大骇,这儿还有头妖怪在呢,怎么熟视无睹的就开始欺负人了??自己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担心他的安危。
远远地一人浑厚大喊:“先生,找到啦!”
沈秋练将脑袋从宫玢的胸口扬起来,瞧见项有为一号令百师的将军化身狂野屠夫大步流星的跑来,他左右手各拎一条红白相间的生猪腿,身后跟了一群摇着尾巴的小白狼,那些小白狼还没项有为的膝盖高,头大腿短跑速慢,踩着一地清亮的口水,撒丫子紧追不舍,一路蹦跳,场面别提有多欢实了。
项有为把那两条带血的猪腿往白狼王跟前一抛,那群狼崽子嗷嗷叫唤着追了过去,紫色的妖光在白狼王的眼瞳里瞬间消弭,它慢慢的趴伏下来,慵懒的翻了个身,露出一排□□。
那群狼崽子牙没长全,围着猪腿团团转了半天,头挨着头的也咬不下来肉,于是乖乖的滚去喝奶。
好一个母慈子孝膝下承欢的和谐画面。沈秋练瞠目结舌,颤着手指着前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项大帅捋起袖子一擦头上的汗,欣欣然与宫玢并肩站着,把某人想说的都说了:“真是想不到啊,这白狼妖王居然是个母的,多亏了先生思虑周全。”
宫玢道:“将军过奖,若无将军相助,今日谁也不能全身而退。”
“先生的剑找着了吗?”项有为关切道。
宫玢一耸肩,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算是找着了吧。”
二人齐齐朝着一旁呆若木鸡的沈秋练投去目光。
☆、沈懿
沈秋练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围观了,犹自盯着那白狼王不可思议,项有为打量了她一番又望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宫玢,长长的“哦”了一声,识相的拱手道:“我还得去跟皇上赴命,这狼王交给先生善后,我就不多留了。”
“啊......”宫玢意外道:“其实不必——”话音未落,项有为那武夫已经风驰电掣的跑没了。
沈秋练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她蹑手蹑脚的靠近白狼王,踮起脚查看她颈子上的伤口。
——愈合了?!
沈秋练气的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随后心里升起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宫玢一直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她提剑往白狼王的屁股那儿跑,作势要撩尾巴时,宫玢才意识到活着的人大体活的相同,而作死的人却能作的花样百出。
“住手!”他忍无可忍。
沈仙女对于被打横扛走的这一失了体统行径极是气恼,拼命挣扎只换来宫玢更大力的给她箍紧了,她耳根也烧红了,终于明白绯姬给她这两只炮仗椒的意义何在。
宫玢甫将她放下,就见她“刷”的往地上一蹲,脑袋埋进臂弯里,肩膀一阵狂抖。
“你......”这回换宫玢愣住了,他隐约听见“稀里哗啦”的动静,平日里的坐怀不乱镇定自若通通碎成了一地的渣。
满腹经纶的宫先生搜肠刮肚的憋出一句安慰词:“别,别哭啊。”
此时的沈秋练生吞两只朝天炮仗椒辣的在心里求爹爹告奶奶,可谓涕泗横流,实在是没工夫理会宫玢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安慰,宫玢愈发深信她是伤心欲绝,在一旁开始内疚检讨:“是我的错,口气太重,不该......不该不考虑你的感受。”
真难为他还能找出个检讨的理由来,沈秋练瓮声瓮气道:“借我个干净帕子.....”
炮仗椒的作用立竿见影,她的嗓音哑的像个男人,分毫也听不出原来的音色了。
宫玢一时怔忪,眸子里凝了一片化不开的怅然失落。
沈秋练自然看不见,泣涕涟涟道:“我袖子饱和了。”
宫玢离了个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