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那是一种不留情面的空虚，难以言喻的渴，细长的、幽深的。燠热的路尽头蚀出空洞，肉生生颤着，伸展开了，而又紧缩。自然赋予有别于雌性的特质蛰伏间半醒，引而不发。空气收紧了，从脚腕攀到脖颈，沿着血管蜿蜒缠绕的蛇。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邱非就先洗衣服去了。邱非本就瘦高，宽肩窄腰翘臀倒三角，活脱脱一个衣服架子。此刻不加遮掩，其肌骨匀称分明，周身没有一块赘肉。低垂的颈项后方骨节清晰可辨，背肌线条流畅，内收的腰线与胯骨的左右两侧连接处，膨着的两小把子腹外斜肌勾人非常。他拧干衣服，上臂肱肌隆起，十足力量感。忽略年龄，单看这幅身材，已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了。邱非没两下洗完衣服转过身走出来，乔一帆忙把自己粘在他身上的眼珠子移开，避看那个鼓鼓囊囊的地方。

    脑中一片空白，恰到好处的精神错乱感，心脏炸得厉害，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不知道。那具健壮的身体轻巧地一翻，乔一帆就像夹心饼干的甜美奶油，被完整收拢在炽热的躯体与床褥的夹缝间了。下一刻，邱非剥掉他俩内裤，展臂抛在地板上。一套动作迅速无比，仿佛早已演练了无数遍，完美如同韵律体操。

纠结霎时云消雾散，眼前的光景团成一个球形闪电，钻进他胸腔里咚咚撒野。

    也许台风真提前登陆了，低气压作怪，乔一帆不止头疼，全身就没有一寸血肉是对劲的。

    冰凉的薄荷味道，邱非的味道。

    他终忍不住，扭头望向邱非。邱非帅在骨相，五官是东亚人中少见的深邃，尤其鼻梁高挺，一双睫毛又密又长。少年的凌厉更多存于眼神中，此时沉沉睡去，竟仿若一尊温润的玉像。他想起临睡前刷牙，一次性牙膏质量太差，刷不出浓密的泡泡，邱非含着一嘴稀薄的牙膏沫子，偶有一道白色从嘴角流出，用毛巾抹了去，含了清水，漱净，吐掉。

    邱非笑得邪性，他放开自己的鸡巴，胡乱撸了两把乔一帆指着天的阴茎，“不要？这是什么？”

    在劫难逃的倾慕，无处不在的孤单，漾着虹彩的幸福泡影，偷来一瞬、无关永恒的爱恋与痴缠。

    邱非把湿衣服挂在空调出风口下方，这样明天一早就能干透了。他很爱干净，洗完澡穿回有汗味的t恤除非要他命，还好在场的都是男的，光着就光着了。可惜内裤洗了就没得穿，总不能裸奔吧。接下来换乔一帆洗澡。他虽不好意思光膀子，但穿回脏衣服睡觉又怕邱非闻到他身上有味儿，只好也一样只穿回了自己宽松的平角内裤，洗掉t恤，与邱非那件晾在一起。

    邱非仅穿一条低腰紧身三角内裤，毛巾搭于一肩，水珠凝聚在湿漉漉的发梢，落入颈肩与锁骨交接处三角形凹陷，滑过膨起的胸肌，留下几道不规则的水迹。他走到桌边拿起手机划了几下，眼眸低垂看着手机，很随意地叫乔一帆去洗澡。乔一帆头壳里充斥着邱非皮肤蒸腾而出的水汽，一脑袋白花花的，嗫嚅了半天挤出一句“等会儿洗。”天知道他还要等什么。

    “你起开，放着…不管一会儿就好了……”阴茎一被碰触到，乔一帆登时就想射了，精孔翕动，顶端沁出水来。

    乔一帆眼睛闭了又睁开，树枝刮擦窗玻璃尖利的吱呀声、隆隆风声、呜呜雨声、突突血流声汇聚耳畔，交响乐般华丽而生猛。

    就一下，他想。

    怎么踹？他两腿大开，被邱非横在中间，两根鸡巴挨在一起，皮吸着皮，肉贴着肉。邱非的鸡巴在乔一帆的阴部移动着，顶顶会阴顶顶小腹，缠绵地厮磨。乔一帆太阳穴汩汩乱跳，口干舌燥。他想推开邱非，可双手无力，投降一样的姿势摆在枕头左

    邱非好像变了个人，动作急躁得不行，他强行挤进乔一帆的双腿间，把着坚硬的一根抵上紧缩的后穴口，硬邦邦就要硬肏。乔一帆牙齿磕磕地打颤，他惊惧万状，语带哭腔，“不要……邱非，不要啊……”

    邱非的头一沾枕头，呼吸马上均匀了起来，并不打呼噜，睡像很斯文。乔一帆十分疲倦，这晚他几次三番情绪波动，几乎耗尽体力，终于挨到躺上床，竟聚不起分毫睡意。

    邱非把他的手机放在两三步外的桌子上充电。他们刷完牙，互道晚安，各自占据床的一边，关灯睡下了。

    “就不起开，你真不愿意就踹我。”

    悠长规律的呼吸吹拂在脸上，如沐夏日温暖的海风。乔一帆头晕乎乎的，近乎虔诚地轻轻啄了过去，他心中流淌着热切的情感，心口满溢得生疼了。

    乔一帆盯着邱非的嘴唇，即使黑暗中看不真切，他也能在脑子里完整地还原那种健康的红色，鲜活一如腔子里愈演愈烈的那把邪火。

    “你装不下去了？”闭合的双眼倏地睁开，迸发着荧荧碧光，一双属于暗夜猎食者的眼睛。

    床边有扇窗，窗外有一排行道树，茂密的树枝直戳到窗玻璃上，偶尔发出指甲刮黑板的声音。两棵树的间隔有路灯，这般天气也尽忠职守地亮着。因挂了窗帘，路灯的光大部分被拒之窗外，唯有点点光斑透过织物的缝隙萤火虫般飘浮着，室内很黑但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