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也收到过幻传来的报平安的信息。他和孩子都很好。更令人安心的是他发现心灵魔术师还在积极打理他的社交媒体账号,而且好像又新增了不少粉丝。老粉都发现他最近又改了风格,不知道是不是在给新书做预告。
最新的几条,是关于病态亲密关系。其中一条是共依存症,又称关系成瘾式依赖共生。心灵魔术师是这么描述的:
大家也许听说过,共依存的一方是物质成瘾而自理能力低下的人,另一方是痴迷于被需要感的照护者。但还有这么一种情境:伴侣总是施暴,之后又悔恨万分请求原谅;另一方本想断念,又觉得能承受和包容这个人的只有自己。这种情况看起来很像大家更熟悉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但最大的区别是,斯德哥尔摩描述的是绝对的加害者与受害者的关系。但共依存的情况往往更错综复杂,纠缠更深,加害者与受害者的角色会随时发生互换。为无法控制自己而发愁的加害者,既可以是社会功能低下的「被照护者」也可以是靠向受害者赎罪而活的「照护者」;同理,受暴力之苦的受害者,也能成为操纵对方的罪恶感甚至精神的「加害者」。不论如何,当破碎的自我已经不成形状,人只能靠依附于外物--不管是物质还是人还是行为,来确认自己的存在。他们的关系之中只有自我膨胀的假象,不存在真实的爱与意志。他们既是可悲的受害者,也是可耻的共犯者。
有治疗的办法吗?评论里有粉丝提问。
有很多诊所,也有类似的互助组织。心灵魔术师回复道。但是我想最重要的,是找到真实的爱,那是一种让你一个人在黑暗的丛林中也不会害怕、不会迷失的力量。
看到这儿千空就不再考虑着什么时候打电话到疗养所了。
幻需要一个人在黑暗的丛林里重新寻找。他不能再去打扰他。而自己也是一样。
一场小雪过后,东京正式入了冬。行道树的叶子也终于落光了,千空从百夜家搬回了他和幻的那个家。虽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大多时候冷得叫人难受。反正年末前最后一个月经常加班,千空干脆直接住在实验室夜不归宿。
那通电话打到千空手机上的时候,他刚好离开实验室,在自动贩卖机旁边的休息区喝咖啡,脑海里做着演算,差点没注意到手机的震动。
号码显示来自幻所在的那家疗养院,电话另一头是个年轻而严肃的女声,问他是不是石神千空先生。千空才知道幻在入院时填的紧急联系人是他。
“幻他出什么事了吗?我马上过去。”
千空快步走回办公室,抓起外套和背包。电话那头的声音因为实验室讯号不好而有点听不清楚。
“今天查房的时候发现他人不见了,没有外出记录。请问他有联系您吗?”
千空感觉头脑里先是传来一阵嗡响。他歪着头,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听着那边急切追问的声音,愣愣地注视着自己倒映在窗玻璃上的影子。
今天。一个晴朗的冬日夜晚。不光是他这儿整个关东地区都是。
不久前才在百夜家整理过思绪,从中不难调出现在最急需的相关讯息来。
于是千空很快镇静下来,对电话另一头说道。
“不……他没有。但是我应该知道他在哪儿。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
刚领到结婚证的那个周六的晚上,千空在房间里组装百夜送他的天文望远镜。门口时而飘来若有若无的淡香味,他由此得知好奇的oga会不时在门口观望。把最后一个配件安上,千空边调试准镜边说:“不进来看看吗?见你在门口跃跃欲试的样子。”
心灵魔术师像变戏法一样倏然出现在他身后。
“呀…我对天体观测并没有什么兴趣啦。”
“是吗?我找个好东西给你看吧。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千空像是压根没听进去他说的话,又或许是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居然有人对宇宙不感兴趣。他又花了不到一分钟调试好角度和焦距,然后对幻说,好了,赶紧过来了,错过了可见不着了。幻口头上扭扭捏捏的,但还是老实照他说的弯身把眼睛贴近目镜。
“好东西是什么?月亮吗?好近啊~”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欸,小千空居然卖关子。”
“现在看到了什么?”
“还是那个月亮……啊!”
一直专注地往目镜里看的幻忽然发出惊呼。
“流星!”
“啊?流星?”
“一道闪亮亮的细细的光柱从月亮阴暗的那面划过,”幻直起身子,兴奋得边说边比划,“像线香花火迸出的火花那样,运动得很快,一秒钟不到,闪一下就灭了!”
“笨蛋。”千空忍俊不禁,“那是国际空间站。”
“啊?国际空间站?”
“对。根据我的计算,国际空间站差不多该经过东京上空了,而且从你公寓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它越过月球。国际空间站当然不会发光,你看到的流星一样的光点是因为空间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