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
留白的耳畔出现一道声音:“不可伤了卿儿。”
它抬头瞧了瞧毫无异常的隐渊,又看了看似乎根本没听到的玉微,这才明白过来是主人给它的密声传音。
留白彻底卸了力气,瘫死一般软瘫在圆桌上,委屈而又控诉地呜咽着:有这样的主母,还有这样宠着主母的主人,吾命休矣。
隐渊握住玉微的手,取出一方锦帕,垂下眼眸,仔细地为她擦拭被留白撕咬过的手指。
玉微感觉到手腕的温凉,诧异地看向隐渊。
隐渊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玉微的视线,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玉微的手指上。
他微垂下眉目的模样更显得清冷而又疏离,像是遥隔云端一般,玉微却是蹙起了眉心,隐渊的一举一动都毫不遮掩,她想忽视都做不到。
须臾,隐渊收起锦帕,抬起了疏冷的眉眼。
玉微仔细地端详着隐渊,深深看进隐渊的墨眸里,最终却只看见了不沾染人世间七情六欲的冷。
她收回视线,指尖轻轻在桌面上扣了扣,唤道:“隐渊。”
隐渊应声望向玉微。
玉微站起身,一步步靠近隐渊,最终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而后微低下身,坐入他怀里,亲昵地凑近他耳畔:“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仔细地观察着隐渊脸上的神色,不放过他一分一毫的表情,她答应过会随他回隐氏,也答应过做隐氏名义上的少夫人,但前提是隐渊不会越界。
隐渊任由玉微坐在他身上,微伸出手,不着痕迹地环住玉微的腰身,确保她不会从怀里滑落,他迎着玉微的目光道:“我只要你答应过我的。”
玉微的脸庞完全靠近隐渊,整个人几乎都依附在隐渊身上,他身上那股佛香也越发浓郁,她脑海里闪过一些莫名的片段,又半分没看出隐渊的异常,她顿时有些心烦意乱,想要站起身来,却是看见呆站在门边的云杉。
隐渊面色如常地虚揽着玉微的腰身,吩咐道:“拿进来吧。”
云杉还有些愣怔,似乎并没有听见隐渊的声音,她倒是看见过摄政王出入娘娘的寝殿,又被厌倾姐姐提醒过,倒也习以为常了,但却是第一次看见右相大人和娘娘这般亲密。
玉微淡定地从隐渊身上站起来,半分没有被人窥破的心虚,无比镇定地道:“云杉,你把棋搁在桌上便出去罢。”
云杉捏了捏手中的棋盒,冰凉的触感令她回过神,她恭敬地应道:“是。”
她在内殿服侍了几个月,倒也不再如最开始般胆战心惊,甚至还偷偷抬眼睨了一站一坐的两人一眼,惊讶地发现娘娘和右相大人也很是般配。
最后云杉拧着眉心退了出去,心里无比纠结太后娘娘最后到底会和谁在一起。
玉微看着面色纠结的云杉却是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云杉是认为她水性杨花,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云杉若是因此而不喜她,她倒是能理解,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思想里,女子就应该从一而终,就应该为亡夫守节。
殊不知,她的想法和云杉根本差了十万八千里。
少顷,玉微转回眼眸,也没了继续试探隐渊的心思,绕回他对面坐下:“对弈一局?”
她发现隐渊的棋艺的确很好,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越是敌强,她才越是有兴趣,也因此越发爱拉着隐渊下棋。
“好。”隐渊摆好棋盘,又把装有黑子的漆盒放在玉微手侧,而后才拿了装有白子的漆盒搁在自己手边。
玉微为了防止留白再伸出爪子掏棋盘,直接拖动果盘。蹲在果盘边剥葡萄皮的留白见果盘在挪动,根本没想太多,直接踩着小步子,跟着挪动的果盘走。
眼见着留白蹲到了完全不会殃及棋盘的地方,玉微才收回了手,指尖捻起一粒白子落下,闲聊一般问道:“右相可是把我要的药做出来了?”
隐渊随之落下一子,而后拿出一个精巧的瓷瓶推至玉微面前:“离魂丹。”
玉微摆上一子至棋盘上,而后垂眸看了看手边小巧精致的瓷瓶一眼,饶有兴致地拿了起来,正想要拔开瓶塞,刚抬起的手却是被隐渊按住。
她顿时困惑地挑眉看向隐渊。
隐渊收回手,把手上的白子推至棋盘上,解释道:“只有一粒,用时方可打开。”
玉微指尖刮在瓷瓶的细纹上,起伏的雕花纹路在她指腹下游走,她调侃似地笑道:“莫非是药效太强?我现在打开会中了离魂丹的毒?”
离魂,魂离身体,假死之药。
隐渊颔首:“的确如此。”
这次,玉微彻底熄了想要打开瓷瓶的心思,捏了捏手里细腻的莹白瓷瓶,说道:“哀家又欠了右相一个承诺。”
隐渊缓慢地把白子推上棋盘,不置可否地道:“该你落子了。”
玉微收起瓷瓶,这才把心思重新放到棋盘上,沉吟片刻,落下一子,少顷,却是满盘皆输。
她捻起一粒黑子,在棋盘上微微一点,略微不甘心地道:“看来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