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徐徐,空气中隐约飘来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秋色已开始浸染校园中一草一木,心中有份莫名的感伤,她不自觉缓下脚步,饱览眼前景致。不知道自己明年是否能看见秋天的降临?甩开恐惧,她自嘲地安慰自己——你还活著,就够了。站在门口,她左顾右盼,奇怪司机老陈怎么还没来?真难得他会迟到。但今天是周末,想想正值中午的交通巅峰时间,迟到是可以谅解的。也许是她多虑,但她总觉得仇怀恩近来总忧心仲仲。日前经她不放弃的连番逼问,张明扬才透露出一点。“有人和他卯上了。”“谁?”“一个新生代的。他叫王速理,年纪轻、手段毒辣,而且立誓打倒怀恩,取代他的地位。我们公司目前所受保的物品放置保险库,昨天两名警卫被击倒了,幸好警铃响得快,否则灾情不知会有多惨重。”“听起来像是个会不择手段的人。”她打个冷颢。“他是个疯子。”张明扬肯定地附和。她恨自己没有能力帮他!正想着,黑色宾士已经驶了过来。她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边打开后座的门,边喊:“陈伯伯,你终于来了——”咔嚓!安小璃对著她眼前的黑色枪管,脑中一片空白。留守仇宅的张明扬始终等不到应该安返家门的安小璃,心中的骚动不安泛得更深,开始拨轿车上的行动电话。可是任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人接听。什么意思?“,不会吧?”张明扬喃喃。“别闹了,老陈,接起该死的电话,让我安安心。”三分钟后,因为没人接听的电话自动断了通讯讯息,取而代之是一片刺耳的“嗡嗡”彻响。希望是自己太鸡婆、太多心,天啊!张明扬抓起电话迅速联络几名手下,拨了一通电话到公司。“喂?怀恩,小璃到现在还没回来”任谁看见现在的仇怀恩,都认不出他。满腮的胡渣及凌乱的衬衫,眼眶的黑眼圈显示出了数个昼夜的未眠,他憔悴得可以。仇怀恩出动了全部的人找安小璃。他变得沈默,一日说不到三句话,就算开口,字宇也冷得像要冻死人。小璃啊小璃,张明扬其实也满心忧虑。台北是繁华之都,却也是个罪恶之都。而且除了“绑架”这两个宇,也无法解释她的失踪及后来发现的司机尸体。安小璃会发生什么事,张明扬实在不敢想像。她究竟在哪里?“就是她吗?”“是的,没有错。”一个女声恨然回答那先前的询问。端详著女孩清纯雅致的稚嫩脸庞,男人微微一笑。“原来他喜欢吃嫩的;由他几乎把台北整张地皮翻过来的情况来看,她真的对他非常重要。”“我要亲手杀了她,把她交给我!”“不行,”男子轻声否决。“她要活著。”有人很粗鲁地推著她的肩膀。好痛安小璃吃力地睁开眼睛,随即怔住。一个女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嘴边挂著狰狞的笑。她努力甩甩头,保持清醒。也在这时才发现自己居然被绑著,四肢分别捆绑在床头及床脚,令她动弹不得,连嘴中都塞了布团。“还记得我吗?啊,不错,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已经想起来了。”当然不可能忘记,眼前女人虽然看来比以前老了二十岁,但五年前的狐媚仍隐约可见但一股阴狠之劲却更猖狂地盘踞在那张脸庞之上。“叔叔说他和你分手了不是?”待对方拿掉她口中的阻塞,安小璃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喊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分手?多么可爱的说法。”又是一阵高昂的笑。“他找了五个大男人来压我,当作临别礼物哪!分手?”安小璃小脸发白。“你你胡说!”“骗你做什么?”对方的笑声听起来如鬼魅般冷幽。“安小璃哪安小璃,五年来,我时时将你的名字记在心中,提醒自己是怎样变成一个下堂弃妇。不妨告诉你,仇怀恩对我做过什么,你都会一一尝到。”“琴,别吓到我们的小客人了。”另一个愉悦的男音响起:“慢慢来吧!”一张温和的笑脸出现在她眼前,占满她整个视线。“久仰大名,安小姐。我想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我先自我介绍,我叫——”“王速理。”她毫不犹豫地接口。他展露一口雪白的牙,让安小璃联想到肉食性动物。“聪明。”想笑。她惊讶自己居然还有这种心情!可能是王速理也看出来了吧,他打量的眼光多了一抹颇浓的兴味。“你不害怕?如果知道我是谁,你该担心我会怎样对付你、怎样慢慢折磨你到死!”“我这条烂命早该报销了。更何况我相信,你现在让我活著,对你比较有利用价值。”安小璃口吻从容。连自己也很讶异还能说出如此冷静的话。“不愧是仇老大的女人。”他赞许地点头。“真够冷静,连我也开始欣赏你了。”低笑着,他伸出手指轻轻描勾她柔美的唇型。“也许你愿意跟我?”“王速理!”琴的声音混杂愤怒及不可置信。“可别开玩笑!”“开开玩笑又如何?”王速理转身,安小璃看不见他面对琴时,骤然阴沈的表情。“我讨厌别人命令我!”琴畏缩了。“我王先生,我只是提醒你我们有约定。”“我不会忘记的,出去!”高跟鞋踩著不悦的节奏,加上重重的甩门声——琴走了出去。“你和她有约定?我任她自由宰割为交换条件?”“是她自动来找我的,她说你是仇老大唯一的弱点。”他并不否认她的试探。“我很贪心,要就要全部;且正好有一条捷径。”“这样不是胜之不武?”“谁在乎?”他拍拍她的脸颊。“你说的对,我不会杀你——暂时还不会;也不会让琴接管,放轻松点,当在度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