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追寻她的身影,只是默默地屈身半坐在尖锐的草坪之上,左臂的疼痛此刻竟也麻木下来,像是失去了一切的感受,只是很疲倦,疲惫得想睡去。
快要接近傍晚的时分,窗外起风了,站起身来将半开的窗合上,同时细心地将半挂着的窗帘理了理,使得光线能够从缝隙中透进来,缓步到病床前帮她把枕头垫高,将她的身子顺势地搂入怀中,在那专属的脸颊上留下一吻。
“今天情况怎么样?”
安然地枕在她的脖颈处,晨依岚随意地翻阅着新一期的杂志,面色已然渐渐红润起来,伸手摸摸她的脸颊以示安慰。
“就这样。”
方司珏抓着她停留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迅速地拉到唇边轻啄一下,顺手还帮她将看过的一页书翻过去,紧贴在她家女王的脸颊边,甚是满足。
“出院之后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晨女王随意地扫视着杂志上的图片,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跟你?”
眉一挑,拥着她的力道大了几分。
“怎么?”
“哼哼。”
“……”将晨依岚的身体硬生生地掰过来对着自己的脸,想让她亲眼看看自己阴郁的脸色和神情,然而晨依岚只是随意地白了她一眼,伸手拍拍她的脸以表示自己看到了她那怪异的表情,一副您老歇歇吧的样子,继续看着手上的杂志。
“咳咳。”方司珏清了清嗓子以缓和尴尬的气氛,的确,这才是她家女王的风度,在这即将接近夏季的时刻还能冻得她直哆嗦。
“我说,老是住在你家不太好嘛,毕竟……”
“毕竟什么?”
“……这个,反正就是不好意思嘛。”
“呵呵。”
“你笑什么。”
晨依岚的目光勉强从杂志上偏移了一下,方司珏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与她的目光交汇,然而却眼见着她不屑地掸了惮杂志封面上的一簇蒲公英,顿时泄了气。
“现在才知道不好意思?”
“呃,这个。”
方司珏一下子沉默,说得没错,那天强行将一个小小的吻无限扩展到死赖在晨依岚床上不走的尴尬场景的人,不就是她自己,此后又通过了多番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争取到了女王床铺的一席之地,尴尬地伸手揪揪自己的脸皮,啧,真厚。
缓缓合上杂志,将它规整地摆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往她的怀里缩了缩,晨依岚将头枕在她的颈间,感受着那似有似无的淡淡香味。
“我累了,想睡会。”
“那搬家的事……”
“再说咯。”
“呃?”
“有意见?”
“……怎……怎么会……”
俯身轻吻额头,伸手将被子拉过来给晨依岚盖上,将她的整个身子包裹住,手温柔地圈在被子外围将她圈入怀中,下巴微微抵在她的额上,背则是轻轻倚在床上,缓缓闭上双眼,这一片难得的闲暇时光,终于只独属于她们。
漆黑的夜幕缓缓落下,遮蔽了一切光亮的因素,预示了黑夜的来临。小心翼翼地把苏圣徨扶进房间,颜菲仔细地托着她的脖颈使她能够平躺在床上,轻柔地将她那受伤的左臂安放在身边,仔细地端详,手臂的关节处有着几处深紫色的淤青,显得十分僵直,根本不足以弯曲,看苏圣徨如此痛苦的神情,估计有骨折的可能。
凝视着她紧皱着的眉头,颜菲心疼地摇头,俯身帮她盖好被子,去厨房取了冰块敷在伤口处,想尽可能地缓解她的疼痛,尽管知道苏圣徨不是为自己而受伤,她的心里还是只有许若凌一个,然而当见到她奋不顾身去救许若凌的时候,心却是被紧紧地揪了起来,担心苏圣徨会受到伤害,看到现在的她如此痛苦,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暗自着急。
静静地坐在苏圣徨的床边,颜菲的目光温柔地拂过她的面庞,她在深圳的不辞而别,距今已然半月有余,半个月,却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在深圳,她颜菲可以一手遮天,可以掌控整个颜氏集团,唯独对于苏圣徨,不知为何,总是留有那一丝牵挂,这半个月以来,又有多少人知道她是如何苦苦追寻有关于苏圣徨的种种细节与线索,直到打听到有关于苏氏的消息,就立即赶了过来,为的就只是见苏圣徨一面。
修长的手指怜惜地抚着苏圣徨的面庞,多想就这么一直下去,一直留在她的身边,纵使是她的心不在自己这里,又如何呢?
手臂处麻木的感觉有所缓解,有些吃力地睁开酸涩的双眼,脑中却只记得受伤的刹那手臂撕裂的疼痛,神志微微清醒过来,骤然浮现的却是许若凌那决然的眼神,那三个字如此决断,怕是再也收不回去了,就想与她的感情,恐怕也最终摆脱不了终结的命运,既然如此,之前维护的意义又何在?
“圣徨,你醒了?”
耳边不太清晰的声音,却如同针扎一般刺激着苏圣徨的神经,伸手就握住那停留在自己面颊上的手,倏然地侧起身子朝着那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