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还未题字。
探首看的不知哪位呸了句:“哪个缺德的送了这么幅凄凉的画,这不是在嘲笑妹妹你是弃妇嘛。”
“那女子倚窗而望,如此幽怨,我看是讽刺姐姐你是怨妇才对。”
我看着画轻摇了摇头,人见萧索,我却自画中品出一份怡然自得的情绪,看见旁边空白,不禁轻声念出:“无心无意无妨……”
“失魂失魄……”一个声音蓦地插入,婉转悠扬尾音带着特有的媚,妺妍自旁屋行过来,在我耳边轻巧落下两个字,“失身。”那两个字隐着媚隐着笑,说得我心蓦地一跳,又空空落下, 一种踏不着实地的慌。妺妍已转身面向大家,笑意嫣然:“大家来了,姐姐怎么也不招呼招呼人家。”手掌轻拍,一溜丫鬟家丁拿着蔬果点心还有各种稀奇玩意儿大阵势地铺场开来。
接下来那群夫人女伴各个玩得很尽兴,一个个跟妺妍谈笑甚欢,早忘了先前如何咒骂过这只“不要脸的狐狸精”。
妺妍倚在我怀里,剥了颗葡萄递我嘴边,当着众人又不好直接推开,我心下叹气,赌气似地狠狠咬了下去。葡萄酸甜中带着淡淡涩味的汁水流进我口中,霎时满唇舌都溢满了那个味道。
妺妍舌尖轻舔过手指,盯着我扬起三份妖娆:“姐姐不开心?”
我看着那群女眷,扬起一抹苦笑,无言。
妺妍唇角微勾,凑到我耳边轻语:“姐姐本就厌烦她们,何必计较我夺了她们的心。”
我一愣,怔忪在她的话中。
未几,女眷们过来告辞,妺妍让她们在那些玩意里挑了自己喜欢的拿去,于是各个欢喜走了。王夫人走前又执了我的手,热忱相劝:“我家那两只狐狸精要是有妺妍妹妹的一半儿好,我就知足了。姐姐你曾劝我想开,怎么现在你自己倒想不开了呢。跟你说呀,自上次我听了你的劝告后,我家相公对我体贴温柔多了,现在大权也回到了我手里,这般如此,如此这般……”我听的浑浑噩噩,一大半没进脑子里,脑袋被她说得嗡嗡响。
我抽出手,垂着眼,一声不吭地回了房,王夫人一副“好心被当驴肝肺”地朝我瞪了一眼,一跺脚,终于也走了。“姐姐本就厌烦她们” “姐姐本就厌烦她们”我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句话……连我自己都没发现呢,身为品德礼仪十全完美的典范,怎可如此轻易厌恶一群无错的人……但,真的是厌恶了呢……当不用伪装亲密友好后,竟连一刻都无法忍受……
妺妍看看她又看看我,唇角扬笑,施施然跟着我进了屋。走进屋里挥袖带上了门,轻环住我的腰,讨好道:“姐姐生气了?”
我身子一僵,扒拉开她的手,温和得虚假:“你的房间在邻屋。”大有送客之意。
妺妍反手握住我扒拉开她的手,眉峰轻拢,眉眼带了十二分的幽怨:“那群女伴姐姐不要也罢,姐姐觉得损失了,我赔你便罢。”
我对她好气好笑,故意问道:“你拿什么赔?”
妺妍一退一拉,自己先倒在了榻上,我不意有此一举,一个不稳,也倒在了她身上。她不知何时已衣衫微散,水嫩肌肤在轻薄衣衫下若隐若现。她薄唇轻启,在我耳边吐气如兰:“我将自己赔给姐姐,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八
妺妍唇启轻笑,那句“可好”问得柔声,仿佛要随着她气息的温热融进我耳中。
我的脸埋在她肩窝,唇碰上她香滑柔嫩的肌肤,有点温又有点凉。鼻尖是一股萦绕不去的女儿香——我从不曾体会到过这种人常说的香气,不管是在自己身上还是女友们的,这种不同于脂粉香气的,女子身上天生的味道……
耳蜗还残留着她气息的温热湿意,带来酥麻轻痒的感觉。身下是她柔软的身躯,虽隔着衣料,那因呼吸而隐约的起伏却反而清晰了,让人止不住在脑海里勾勒衣料下的轮廓。
瞬间,我有种荒谬的感觉,我被当男子勾引了?唇边忍不住地泛起苦笑,突然觉得那些男人流连于青楼女子的温香软玉,也不全是他们的错处。
妺妍的手指抚上我的耳后细致描画,带着一点指尖的凉:“姐姐可想好了?”我身体一颤,猛地撑起身,却一时没起来差点又跌了回去。视线对上那双冶媚的眼,里面雾蒙蒙地没了先前摄人的精亮,却还是含着笑的,那样柔柔软软的,仿佛无害却诱惑的笑。她说:“姐姐若是不会,我可以慢慢教。”
她说得诚恳,让我有了种摇头叹息的冲动。荒谬无奈,却也失了先前对她的那份骇意。以前的她,妖冶魅惑犹如一只食人的妖兽,仿佛一近身,就会被一点点啃噬殆尽只留下一地血污碎骨。
于是我唇角微动也浮起一抹笑,声音淡淡然然:“这赔偿,我可不觉得得了什么好处。”话是真诚,此时说出来却不免有玩笑之感,我从不知道这种时候我竟还会有此心情。
妺妍眉峰微拢,轻拧成一个委屈的弧度,眼一眯一笑,就是那惹人心怜的风情顺着她妩媚如丝的眼角点点轻溢了出来。“我不美吗?”她问得如一个赌气要糖吃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