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更好。我也抓不住你。”
“不是、不是这样的!”赵安然急切地反驳。
赵安然原以为这又是丁殊用来拒绝的话,但很快她又发现丁殊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仿佛是该说的话已经说尽了,只剩下一点力气来心平气和地和她交流。
赵安然多少被丁殊的态度鼓励到了,她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但说不到几句她就控制不住地再次哽咽起来。
“我是真的很喜欢姐姐、阿殊——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姐姐漂亮又那么厉害,要是能认识就好了——以前、以前我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认识一个人啊,从那时候、那时候就很喜欢你了……”
“之前总有人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啊,我想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我很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如果哪一天见不到了,我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夏天的时候小灿跟我说他的愿望的时候——他说想要一个余生都能陪着姐姐的人的时候,我只能想到我自己,并不是、并不是因为小灿的愿望才勉强自己……与其那样说,倒不如说小灿的愿望给了我一个借口,让我能留下来的借口。”
“听起来有点卑劣吧,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赵安然红着眼睛,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委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爱情,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喜欢才能留在你的身边,但我真的、真的很喜欢……我不想和你分开……”
说完这一大段话,赵安然又小声抽泣了一会儿,看起里她似乎在竭力抑制哭泣的欲|望,但积压了太久太多的委屈尽数喷涌出来,怎么也压制不回去。
听赵安然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丁殊也没有再反驳她什么,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等到小姑娘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她才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动作一如往常那样轻柔,声音却是不同以往的温柔了。
“再等等吧。”丁殊说,“你还小,不懂那种感觉,我现在也没有办法那么坦然地将另一个人拉进来,那就再等等吧。”
赵安然揉了揉眼角,觉得鼻子发酸,差点不争气地又落下泪来。
“等你毕业,等我这里也好了。”丁殊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等到那时候,你要是还愿意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
“……好。”赵安然只能捂着嘴用力地点头,“说好了。”
“嗯,说好了。”丁殊说。
……
丁殊受的伤并不严重,很快就能出院了。
出院之后丁殊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丁灿的后续了。
秋零全程都跟着她,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慢慢地,她就放松了下来,看来丁殊还没有到求死的地步。
只是不知道精神上被暴力撕扯出的伤口什么时候才能愈合了。
看着不言不语日益消瘦的丁殊,秋零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因为过于担心丁殊,丁灿过世的悲伤倒是被冲散了许多,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关注着活下来的那个人,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随着弟弟去了。
这种时候赵安然就是被委以重任的那一个了。
没有人知道赵安然到底是什么时候与丁殊真正熟识起来、甚至到了交心的地步的。
就连一开始一手推动的秋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最终也只能归结于缘分,不过她心里对此到底是欣慰大过其他。
她原本担忧的事终于成了现实,但万幸,最终还有能拉她一把的人在。
丁灿的葬礼在一个晴天,初雪刚刚消融,枝头还有水珠落下。
葬礼很简单,出席的人员满打满算也只有四个,丁殊、秋零、赵安然,余柯是忙着工作,匆匆来看了一眼就回去了,说下次再来看他。
丁灿墓碑的旁边就是丁婉的墓,秋零记得当时在孤儿院的时候,他们关系还不错,丁灿也曾念叨过如果有机会要去看看丁婉姐姐。
没想到再见就是这种方式了。
自从葬礼结束之后,丁殊就把自己反锁在了家里,好几天都没有出门。
都不用秋零特别嘱咐,赵安然主动接手了照顾丁殊的工作,只要有空闲她就会去丁殊家陪她,平时要上课的时候也是急匆匆地来去,连过来询问情况的唐秀都来不及搭理。
赵安然觉得,自从上次在医院的一番谈话之后,丁殊看起来总得还是往好的方向转变。
或许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的缓冲,时间会慢慢抚平她的伤口,所以她总是尽量表现得不那么过分忧虑。
但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丁殊看起来反而更加颓废,整日都躺在沙发上或者门后面发呆,书也不看了,有时候连三餐都不记得。
赵安然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最终在某个周五下课的晚上达到了顶峰。
这学期赵安然的课业比之前已经紧了不少,周五的课程也拖到了傍晚,以前她不觉得有什么,但自从丁殊那边出了事之后,赵安然就总是心急如焚,觉得这门课的时光太过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