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刚刚才送手术室里出来,您老还真会找准时间。”费易疲惫的声音从听筒中缓慢进入耳膜。
顾今唯未有回复,整个空间很静,静的只剩下他费力的喘息声。
“您老这么准时给我打电话慰问我,怎么倒是一声不吭了?”费易走在空无一人的手术通道上,头顶的白炽灯炙热的落在他身上,忽然,本是还在戏谑打趣别人的男人停下双脚。
静谧的走廊上,虽然听筒里声音很轻,却依旧被他清晰的捕捉到。
“顾大少,顾大爷,你在哪里?”
“家……家里。”
“嘟……”电话中断,只剩下一连串忙音。
费易咬了咬牙,脱下手术长袍直接跑出医生通道。
夜晚高峰,路上四面围堵,顾今祁坐在车内,车里放着舒缓情绪的钢琴曲。
“叮……”手机震动。
“什么事?”一如既往不苟言笑的冰冷声音。
“今祈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顾今祁瞥了眼手机号码,又探头望了眼一望无尽的堵车长龙,“正在环城路上。”
“你也在那段路上?”
顾今祁冷笑,“难不成费大主任也被堵着了?”
“你现在堵到什么地方了?”
顾今祁抬头看了眼旁边的标志,从后视镜里正好看到从车内走出的一道暴躁身影,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往前走一百米。”
费易挂断电话,疾步跑上前,直接打开副驾驶位置,“想办法开车去你哥那里。”
“你也看到了这种情况恐怕我只能飞过去。”顾今唯单手扣在方向盘上,问道:“我哥又传唤你了?”
“你哥哮喘发作了。”费易解释。
顾今祁面色一沉,嘴角微微抽动,“都几年没有发作了。”
“你或许还不知道你哥这两日喜欢玩高雅养起了小动物。”费易咬牙,“还是猫。”
“他难道就不知道——”顾今祁双手扣紧方向盘,挂档直接从车队长龙中那狭小的空间横冲直撞驱车驶过去。
费易紧紧的抓住安全带,看向右边车身被狠狠撞击过后的面目全非,不知所措的瞪着神色却是如常平静的男人,果然这顾氏子孙都非常人。
医院前,沈天爱抬头仰望那栋白色大楼,跟随在陈怡意身后,亦步亦趋。
陈怡意轻轻挽着她的手,俯身在她耳侧轻声道:“等一下我先上去看看齐叔叔他们回去了没有,如果还没有回去,你就再等等,他们现在情绪很激动。”
“嗯,我知道。”电梯上行,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本能的心理反应,沈天爱觉得眼前一阵阵晕眩。
病房前,并无任何多余人等,寂静的长廊上,只剩下一声声检测仪声响有条不紊的徘徊着。
沈天爱站在icu病房前,注视着玻璃窗内安静躺着的男人,他的脸上被氧气罩遮挡住整张脸,旁边的心电检测器一下一下的颤动着。
“现在还不能探视。”陈怡意一旁解释道。
“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没了腿?”沈天爱眼底氤氲泪水,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没了退?她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一堆死物死了那么多人,为了一份没有价值的证据失去了这么多生命,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陈怡意的指尖重重的按压着玻璃,摇头道:“医生当时出来只说了一句右腿保不住了。”
沈天爱低下头,当时只顾着他身上的伤口,却没有想过他的腿是不是还在流血?如果知道结局会是这样,她强留着那些所谓的证据又是为了什么?
“天爱,我不勉强你,因为这是你的决定,可是我相信你应该知道齐霖对你真的上了心,可是我不求你能够选择他,只求你在这个时候能给他一点希望,就当作他活下去的希望。”
“你是让我——”
“他是齐家的希望。”陈怡意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你没有看到齐宇因为齐霖这事已经快疯了,齐家两老看着这样的儿子差点没直接哭死过去,天爱,就当作一个报恩的机会,别把话说的毫无回旋之地好不好?”
“怡意,你以前不是让我珍惜顾今唯吗?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结婚了,你让我背着顾今唯好好照顾齐霖?哈哈哈。”沈天爱松开她的手,自嘲苦笑,“这种事不是电视剧,不要狗血好不好?”
“那是因为我以为顾今唯才是最好的男人,现在看来有个比他更痴心的男人,爱情本来就是这样,当你遇到一个更疼爱你的人,更完美的男人,自然而然就会忘记前面一段自以为美好的风景。”
“你那不是爱情,你那是抱着玩耍的心思在找爱情的感觉的而已。”沈天爱避开与她的拒绝,“怡意,你不懂我和顾今唯之间的事,你更不懂男女之间最本性的爱情,你只懂表面那肤浅的感觉而已。”
“我是不懂,所以我在找,可是天爱,你懂吗?”陈怡意指向玻璃里静躺的男人,“可是我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