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
“但是没想到他能这么恶毒啊,把你虐待成这样!”尹一铭气得手都有些打颤,扭过头打量这屋子里的陈设,“怎么让你……”
屋里一整套的雕花家具,锃光瓦亮,每个都刻着五凤朝阳的图案,炕上被褥陈设一应俱全,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精美的炕桌上,摆着一盘盘尹一铭都叫不上名字来的佳肴和点心。
“怎么让你……”
尹一铭气短,回头不解地看着陈颖,“他们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还变成这样了,是不是之前被打的伤太严重?”
陈颖靠在尹一铭为她铺设的大靠背上,虚弱地苦笑摇头,“发肤之伤,如何比得上心里的创痛,是我自己不想活了,与白寨的首领并无关系。”
尹一铭最烦的就是这样无端消极的念头,一时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有什么事情非要轻生啊又。之前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你的命是我拼命才救回来的,多不容易啊,不想要了也得先问问我啊,年纪轻轻的有什么过不去非要寻短见,你爸跟你妹妹就不应该盼你回去。”
陈颖听了,并不答话,眼神暗淡无光,似乎要滚下泪来,却因为实在虚弱,连哭力气都没有了。
尹一铭顿时心软,坐过去解劝,“那个,好孩子,乖哈。我话是说的重了一些,你别往心里去,有问题说出来我们解决问题,有我在,不会让你平白地死在这里。”
陈颖抓着尹一铭那件破袍子的袖口,只是摇头,“敢达不会放我走的,他要把我送回后山,成全后山头领的面子,以此换回别的利益。这件事不仅你阻止不了,连警察也不能,我还没有成年,每次我的生父想要把我从学校带走,那些警察跟我的班主任一样,都束手无策。”
尹一铭看着陈颖绝望的眼神,愤怒得无法自抑,“敢达原来这样卑鄙,枉我白天还把他当作和蔼的老爷爷一般敬重。”
“这个事情也不能怪他,后山人最近活动频繁,经常会出动人骚扰劫杀白寨人散养的驯鹿,敢达一族世代以此为生,饲养放牧鹿群是他们的主业,全村人都靠着养鹿才能活下去,敢达不得不牺牲我,去换取村子一时的安宁。”
陈颖说得很平静,就像在陈说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的事情。
尹一铭差点一口血堵在胸口,“最软弱无能头领才会跟别人做这种无耻的交易,他利用你,你还为他说话,陈颖你是善良得过头了吧。”
“再说了,后山人既然可以用骚扰劫杀鹿群的方法要挟他们,就算换了你回去,也不可能完全放弃这个不劳而获的捷径,按照他们贪婪恶毒的本性,敢达的算盘很快就会落空的啊。”
“你说的这些,就算有万般道理,敢达也不会听的。”陈颖闭了闭眼,眼角留下浑浊泪水,“雷少爷曾经苦劝多次,每次都是敢达暴戾地喝止,他还跟我表示,非常懊悔带我回来。”
尹一铭捏拳头,“就是他的错,不仅差点杀了我,还又把你送到虎口来了。”
“算了,总之这就是我的命,与其回去被羞辱折磨而死,不如让我在此痛快地了结自己,好过……”
“停!”
尹一铭都要跳起来了,她把那一桌子食物整个端起来,哐当一声放在陈颖面前,“还是那句话,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放弃希望,救你的事情我会一直努力,而你呢……”
尹一铭指着那一大堆花样繁多的点心,夸张地咽咽口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都吃下去,快点好起来能够自己走路,我不想到时候接你回家的时候还要背着你,我可是非常懒惰的人,不愿意多管闲事的!”
陈颖看着她坚决的面庞,终于不再抗拒了,含着泪点点头。
尹一铭笑起来,一面喂陈颖吃些点心,喝些茶水,自己开心地风卷残云,临走还把剩下的糕点挑最精致的包在怀里,给陈颖一个鼓励的眼神,方才出去。
……
第二天一清早,尹一铭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文曦。
救陈颖的事情比较复杂,牵涉方方面面,必须找文老这样有知识有文化,有智慧有胆识的人来一同商量。
尹一铭上窜下跳地说着,文曦状似漫不经心地听着,收拾着自己桌上的一大堆资料,间或在本子上写下什么。
尹一铭特别得意,瞧咱女朋友这能量大的,三心二意也能都把事情做好,“文老您给个意见吧,咱们什么时候去跟敢达谈谈啊?”
“哦,陈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今天下午周菲菲就开车来接我们,你坐她的车回家去,还有一周开学,跟爷爷多待几天吧,不过论文要按时交上来。”
“走?”
尹一铭不可思议地瞪着文曦,“事情还没解决呢凭什么赶我走啊?我走了,陈颖怎么办,继续等死吗,还是要等到她被送回去然后让那些畜生凌虐?”
她的音调随着情绪不断提高,最后几句几乎是嚷嚷着说出来的。
文曦皱了皱眉,“就凭你,空有一身蛮力,就能救陈颖回家吗?当地政府都解决不好的事情,必须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