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得现在正处凌晨,连忙翻出手机拨通了教授用于紧急联系的电话,同时把刚才我发现问题的视频片段剪辑下来用邮件发给了教授。
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通,那边的教授声音清亮,完全没有被吵醒的沙哑迷茫,这更让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卿绝?什么事这么着急?”
“教授,情况紧急,请您先告诉我,系统是不是派了人对秃鹰的儿子动手了?”
教授沉默了一瞬,答道,“卿绝,你应该明白,任务未完成前,所有相关问题都是机密,我也无权泄露。”
这就是承认了。
“教授,请立刻上报系统,终止任务!”
“卿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发现什么了?”
听到如此无理的要求没有生气反而还能耐心的询问,教授的信任让我心中一暖,随即解释道:“我们之前的判断有偏差,秃鹰对他儿子的态度绝不只是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您看一下我刚发给您的邮件,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秃鹰的反应是因为潜意识里对他儿子的厌恶,若是如此,从他儿子下手,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片刻后,教授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判断的没错,我立刻上报。具体情况我稍后再联系你。”
说完,教授不等我回答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焦灼地等待着。
但愿。但愿行动组还没找到机会动手。但愿这次只是虚惊一场。
——但愿还来得及。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我把电脑里的所有相关数据一一覆盖删除,看着窗外的天光一点一点亮起来,拿着手机回了司祁然的屋子。
这些事,还是别让哥哥知道的好。
我在沙发上坐下,沙发的触感很软,把人整个包在里面,好像坐在了一团云上,可我此时却无心享受。不知多少精英此刻正生死未卜,我有心补救却无力改变,只能焦灼而无可奈何的等待命运对所有人的审判。
好在司祁然大概是累坏了,依旧睡得香甜,看不到我此时的样子,也省的我为了不让他担心再费力遮掩。
半晌。
我的手机终于有动静了。
屏幕亮起的一瞬间我就立刻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教授的声音:“卿绝。”
却是叫了我一声就没了下文。
我胸口一紧,整颗心彻底悬了起来。
片刻后,教授的声音终于又通过电波传到我耳边。
如一道惊雷炸响。
“我们晚了一步。行动组全员失联。”
这句话里每一个字我都认识,可为什么我理解不了他们组合在一起的意思?
“教授教授!全员失联是什么意思?怎么怎么会失联?”
听筒里响起教授一声无奈的叹息,“卿绝,这也怪不得你,这次任务本就仓促,而且没发现这个细节的人也不止你一个,我也有责任。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要好好活着。”
逝者已逝。
所以还是晚了一步。
我不由得想,如果我能早点通知教授,如果我能早点想到假期的蹊跷,或者,如果我没有大意错过这个视频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的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教授,他们他们本可以不必死”
教授沉默了一瞬,没有说话。
放下手机之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是满脸的泪。
如此大的声响,司祁然早已从睡梦中惊醒,此刻正充满担忧的望着我,看到我满脸泪痕的时候,他脸上划过肉眼可见的震惊和心疼。顾不得身上的酸软,司祁然忙不迭下了床,小心翼翼把我拥进怀里。
我迷茫的眨眨眼,感觉自己陷入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眼泪便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哥哥”
“我做错了事”
“有好多人因为我再也回不来了”
“都怪我是我的错”
司祁然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温柔:“既然木已成舟,后悔自责都没有用,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弥补。”
似乎有人珍重的把我抱起,动作轻柔的把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脸上的泪也被人擦干,身旁环着一贯温暖的怀抱。
“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又是新的一天了。”
这句话好像有魔力,一夜没睡又接连神经紧绷惊慌担忧和突如其来的打击带来的疲惫后知后觉般一拥而上,眼睛沉重的开合几下就重重地闭上。
一滴泪从紧闭的眼角划过,正落在司祁然的指尖。
灼热的吓人。
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
醒来的时候,司祁然就坐在我身边靠在床头看书。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斜斜射下,正照在司祁然脸上,长而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往日里黑亮的眼眸此刻低垂着,侧脸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