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工作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我拒绝了教授关于“正式行动前回家跟家人告别”的提议,看着影子小队其他队员纷纷收拾行装回家,我只是低下头借着看案卷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我根本无法想象任何有关离别的画面。
行动组偌大的房间只剩我一人,空气安静的快要凝固,我干脆就着这来之不易的片刻安宁开始思考——关于这次行动的其他细节。
比如。
如何潜入秃鹰身边而不被怀疑。
再比如。
怎么从茫茫人海中准确找出“酒泉”。
这些细节如果有任何一个出了纰漏,等待整个影子小队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整个影子小队所有人的安危性命好像突然压在了我的肩上,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我索性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窗外下着雨。
雨丝包围着整座城市,由远及近,尽是哗哗的雨声,一阵风吹过来,更压低了天空,抬头望去,远处一栋高楼顶端的屋檐上,挑着一片浓重的乌云。
冷风穿行在楼区间毫不客气的连同雨丝一起侵潜进来,高楼的间隙,在不甚明亮的天光下,则黑漆漆一片,宛如哑巴一样只有永远的沉默。
上一个这样阴沉的雨天,我还是和司祁然一起度过的
有什么东西,惊雷般闪过脑海。
——是司祁然的声音。
“集团里又收到了些乱七八糟的邀请函,毕竟我们这样规模的企业,尤其是下属分公司里有制药厂的,多多少少都会和卖那些东西的有些牵连,不过咱们家从来没牵涉过就是了毕竟你现在在警校,父亲和我都不愿意往你身上泼脏水”
那些东西?
跟制药厂有关的莫非,是毒品?
这个念头令我浑身战栗。
如果真是这样,那潜入秃鹰身边,可就容易多了。
我立刻打开电脑,黑进父亲集团的内网,一番搜索后,果然找到了几封邀请函似的邮件,追踪发件人的,竟然三分之一的地址是在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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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鹰在边境贩毒网中只手遮天,这些邀请函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看来,这盆父亲和司祁然不愿意泼到我身上的脏水,我要接过来,亲手泼到自己身上了。
跟教授几番确认后,方案就这样确定下来。想起不久前我说过的“我的身份更方便接近秃鹰”,简直要忍不住感叹。
一语成谶。
方案中,我就以司卿绝之名,以远城集团分公司制药厂负责人的身份,光明正大踏上白鸥号的甲板,站到秃鹰身边,于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
这么做当然有风险,而且不可避免的会波及父亲和司祁然,因此我硬是逼着教授答应我让下属公安局派两队便衣保护他们的安全。
我想了想,打开集团内网,制药厂的资料页中,负责人一栏赫然写着“司祁然”三个字。
我直接把负责人改成了我的名字,想了想,还是打了电话给司祁然。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那边向来温润的人此刻声音有些因疾步行走带来的微喘,“卿绝?怎么了?”
“哥哥,我有事想告诉你。”是告诉,不是商量。我清楚地知道以司祁然对我的保护欲,要是跟他商量,他宁肯自己去都不会同意让我去,可更改负责人这种事,就算我不说,他迟早也会知道,与其等到他知道之后方寸大乱,不如我此时告诉他,将一切变数控制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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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司祁然应道,听筒中除了他的声音,还有明显的其他人声,七嘴八舌像是在汇报着什么。
这显然不是他惯常的行径,我心中讶异,干脆直接问他:“哥哥,你那边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刚刚安全部的人来了,说集团内网遭到黑客攻击,目前正在排查可能泄露的资料内容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司祁然好像跟其他人交代了几句,随即应道。
“”黑客攻击?
司祁然察觉到我诡异的沉默,“卿绝?你怎么了?”
“哥哥我要是说,那个黑客是我,你会不会生气?”我小心翼翼道。
司祁然显然也很震惊,片刻后,我听到他的声音,却不是对我说:“告诉安全部的,不用查了,这黑客没恶意,另外,让他们加固防火墙,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
这还是我第一次亲耳听道司祁然命令下属时的语气,威严而不容反驳,活像换了个人。
司祁然的声音又顺着电波传到我耳边,这次是对着我了:“卿绝,你是不是要跟哥哥解释一下?”与刚刚截然相反的温柔,还带着戏谑的笑意。
这才是我认识的司祁然啊。
“哥哥,我把制药厂的负责人改成了我。”我正色道。
听得出,司祁然对此很不解:“制药厂?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制药厂可不是兵工厂,你确定没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