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端是一阵死一样的寂静。
我试探着出声:“哥哥?”
下一秒司祁然愠怒的声音就炸裂在耳畔,“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
我识趣的闭上了嘴。
“你安逸日子过够了非得玩点刺激的是吧?”
“把自己的命都玩进去你觉得玩的够大了么?”
沉默半晌,我还是开了口,“哥哥,我没有玩。”
“我在赎罪。”
“我要弥补我犯的错。”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既然我完成任务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更大,与其让其他人白白送死浪费机会,还不如我去。”
“”?,
“我知道了。”
“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一阵沉默后,司祁然缓缓开口,却是说了两句就又沉默了下去。
一声长叹。
“卿绝,哥哥知道你不喜欢管束,但起码,在你做这种要命的决定之前,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别人?比如父亲,比如我?”就在我以为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司祁然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在颤抖,说到最后两句的时候,我听到了哭腔。
——那个,披着一副温和皮囊,却有着最坚韧内里的男人。
在他接手集团这几年,我见过他经历无数大风大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无论多棘手的问题,多巨大的难关,都不曾让他有一丝一毫情绪外露。
他的哽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我心上,我的手徒劳的捏紧了左胸的衣服,似乎这样就能阻挡从那里蔓延出的细细的痛。
“哥哥祁然。”
“你信我。就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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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用如此认真的语气跟司祁然说话。
在这一刻,梦里苍凉的尸首,那夜痛哭的少女,海底暗涌的波涛,仿佛都在眼前闪烁,重叠,最后凝聚成眼底坚若磐石的信念。
那些我未曾言明的痛,我相信,他会明白。
明白我此去必定艰险,明白我前行万山无阻,明白我心中遗憾,明白我一念坚执,明白我眼前希望。
明白我从无惧于风霜刀剑,哪怕和着血和泪,我也在所不惜。
司祁然拿着手机,久久无话。
那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少女,不知何时羽翼渐丰,强大到不再需要他的保护,当风浪渐起,少女终于展翅飞出他的庇护,直面风浪而去。
鸾凤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世上有千千万万条路,可他的姑娘,偏偏选了最苦的那条。
这一路走来注定辛苦,这一程坎坷无人能伴。但他不会,也不能永远将她囚于掌心。?,
既然她是翱翔九天的雄鹰,那他绝不会做困住她的锁链。
“好。”青年的嗓音通过电波传来,一如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里青年的低语。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我只愿你平安。
计划一步步完善,登上游轮的日子也一天天逼近了。
每天同吃同住,一起研究方案,一起探讨计划,影子小队的队员就在这样的生活中渐渐熟稔起来。
我对这样的现状自然乐见其成。
毕竟从登上游轮的那一刻起,我们将一无所有,只剩彼此。只有建立起足够的信任,才能在强敌环伺下,放心的将后背交给自己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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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我,也用最快的速度了解了每个人,并和教授一同确定了他们各自的任务。
格斗大赛冠军林啸,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一身肌肉结实,一手好功夫更是了得。
神枪手萧柏,包揽各类射击比赛第一名,只要叫得上名的枪,就没有他不会用的,百步穿杨于他而言易如反掌。为人低调,性格冷淡。
痕迹鉴定专家吴楠,稳重妥帖,细致入微,是刑事科学技术学院的翘楚。
网络高手樊娜,就个人能力而言,足以作为信息战的统帅,只是个性张扬浮躁,又自恃美貌,华而不实。
情报学家宋曼思,温柔恬静,却是个不声不响的通信技术人才,上了游轮之后,一切与外界的联系都要靠她。
虽然明面上我是以制药厂负责人的身份出席,但为了方便取信秃鹰,我并不打算向他和他的团伙高层隐瞒我是司家女儿,远城集团继承人的事实,所以林啸和萧柏扮做我的保镖丝毫不会惹人怀疑,宋曼思则以负责我的饮食起居为名跟我同行。吴楠有法医学的功底,混进游轮的随行医生中轻而易举。至于樊娜,只好借着她那算得上漂亮的脸蛋,顶替先前秘密逮捕的毒贩的名额,扮作毒贩情妇混进游轮。
期间,我们每个人都会配备便携式摄像头和录音笔,以便于尽可能多的搜集秃鹰和他的贩毒团伙的犯罪资料作为证据。
为了尽量贴近纨绔子弟的形象,我特地联系了三姐,确定她与秃鹰无关后,我拜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