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你叫詹姆斯，你死了。你死的第一周，你的哥哥再一次联系了你的最后一任男朋友。你的安东尼。现在，你的死让他们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连接起来，他们目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因为你的死而责备自己。你的哥哥将你的安东尼当成你遗落的记忆碎片，而安东尼则将你的哥哥当成你遗留的另一半灵魂。现在，他们彼此需要，并且借用对方来弥补因你离开而被挖空的部分。你是如此喜欢洋基队，所以不可能不懂“替补”的概念。而安东尼在见到你哥哥的时候，脑中浮现的字眼是“代偿”。

    你的哥哥没有驾照，他被他的妻子送到你和他常常见面的快餐店的对面街口。现在坐在你常坐位置上的是你的前男友。他们准备在短时间内约定好一起过圣诞节、你和你哥哥共同的生日、安东尼的生日、以及你的忌日。

    你的哥哥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纸箱，里面全部是与你前男友有关的东西。你哥哥急匆匆的准备拉开快餐店的门。然后，你哥哥听到一个声音，于是他停住脚步。那个陌生人叫的是你的名字，你在同性恋色情公司的艺名。

    你的同卵双胞胎哥哥琼恩微微低下头，抱着纸箱的手紧了紧。

    那个陌生人又叫了一声：“詹姆斯？”是你的真名。那个随着你一周前死讯而铺天盖地出现在杂志与网页新闻上的你的真实姓名。陌生人有些激动的上前几步，说道：“你没有死？老天爷，真是太好了。我是你的铁杆粉丝，前几天到处都飘着你的死讯，我们都难过死了。”他说你在假死，为了逃避现实生活中的一切麻烦，摆脱色情公司的制约和出卖八年肉体的痛苦。你，假装你死了。

    于是你的哥哥不得不向这个这个冒失的陌生人解释你和他的关系，他之所以和你长得如此相像是因为你们是同卵双胞胎兄弟。他强调说你死了，死于一周前的凌晨五点，死因是心脏病突发。去你妈的心脏病突发。

    这就是你还活着的时候永远反感的偶遇，总会有一些把你当成性幻想的看过你色情片的陌生人在认出你以后假装熟稔的同你搭讪。通常他们会先表态他们是你的“铁杆粉丝”，他们膜拜的你的身体，你的阴茎和你的臀部。你被干的时候才是他们的神。然后——

    他们会丝毫不顾及场合的大声对你说：“我昨晚恰巧看了你的色情片。”

    他们会用身体靠近你而他们漱口水的味道令你皱眉，他们继续说：“只要看到你被人狠狠的操，我就会控制不住勃起。”

    他们因为某种难以克制的激动而涨红的脸让你厌恶，他们继续说：“我会想着你的鸡巴和屁眼不停手淫，一个晚上起码会来三次。”

    周围的其他陌生人会用探寻的眼神打量你，他们的眼神足以穿透你的衣服触摸你的裸体。

    通常，你会假装自己毫不难堪，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对陌生人说：“真的吗？”

    陌生人这个时候会说：“你就是我理想中的男朋友。”

    而你，像个熟练的娼妇，对他们说：“你在租男的网站上可以看到我的应召信息，如果有兴趣，可以给我发邮件。要是你只对我的性器官有兴趣，可以去我所在的同志色情片公司官网购买我的阴茎模型和飞机杯，优惠码可以输入我的名字。”然后，你会假装看到一条短信，或者接到一个电话，冷着脸匆匆离开这个强迫你赤身裸体的地方。

    只是如果你还活着，你要是知道你的孪生哥哥遭遇了你曾经历过无数遍的窘境时，你觉得你大概会杀人了。

    陌生人对你哥哥说：“我对你的遭遇感到很难过。”他看起来并不是很难过，他的表情像是他转头就可以去相关社交网站上说，老天爷，我在街上碰见了詹姆斯的孪生哥哥，他们长得真是太像了。没错，就是那个一周前心脏病突发的大块头钙星。什么？你们已经不记得他了？

    只是一周的时间，足以让大部分人忘记你的死。你人生最大的噱头，都不足以他们永久的记得你。

    接着，陌生人对你的哥哥说：“你也是同性恋吗？”

    “不，我有老婆。”

    陌生人继续对你哥哥说：“真的吗？我注意到你有刮你手臂和前胸的体毛。很少有直男会这么做。”

    诺亚方舟需要抛弃恶人，任其被洪水淹死才能成功远航，既然你已经变成被这个世界修剪掉的一角，为什么不拉一些这种人与你同下地狱？

    你的前男友坐在你常坐的位置，即使这个位置被无数人的屁股占领过，他仍旧认为这个位置附着着你的灵魂碎片。他这些天眼睛红红的，是那种扒开眼皮能看到眼球上的密布的红血丝和下眼睑粘膜充血的红。

    当你哥哥抱着箱子走进人来人往喧嚷热闹的快餐店时，你的前男朋友仰起头，他看你哥哥的眼神就像是他曾经在看你。你一直很喜欢他那种眼神，柔顺又充满依赖，会使别人觉得自己被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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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你和你男朋友的第一次相遇吗？

    那天下午你被请去一个金主家服务，通常对付这种住在富人区的“买家”都需要一点额外的技巧。当对方问及你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