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摄政王的手,
他手指间夹着一把小巧的刻刀,刀刃有时轻柔地划过木料,
会有一点木屑留下,等他刻完几笔就会把它们拂去,
他微低着头,光影从他眉间转过去,有时草叶被风吹过,就又吻上他唇瓣
小皇帝浮想联翩地把自己洗了一遍,刚打算上床,
在被窝里摸到一个光溜溜的妃子,]
小皇帝把被子盖回去,处变不惊地无声骂了句娘,叫李总管滚过来。
李总管候在门外,听他叫自己赶忙点头哈腰地进来,
小皇帝一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是他搞的鬼,气得踹了他一脚,
骂道:“吃了多少银子给你的胆往朕床上塞人,滚出去挨多少板子,叫姓傅的来听差。”
李总管被他踹得跌坐在地上,又赶忙屁滚尿流地爬起来抱住小皇帝的脚求饶,
不敢说自己冤枉,只好求小皇帝看在他此后这么多年的份上免了这苦刑。
小皇帝把他蹬开,贴了个边坐在床上,兀自生着气,
被窝里的妃子裹着被子起身,柔声道:“妾这样令陛下厌恶?”
小皇帝不理会她,问李总管:“是谁给你的钱?”
小皇帝不喜欢对着人发脾气,李总管多年养尊处优下来被他这两下吓破了胆,
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地哭道:“是摄政王,是摄政王。”
说了两句想到了什么,慌忙从袖子里掏出个信封,双手呈给小皇帝,
小皇帝看他哭得眼泪鼻涕流成一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又听到他提摄政王,怒急攻心地抓起床头的杯子扔到了他膝盖边上,
李总管膝行过来,扎了自己一膝盖血,仍旧一脸陪笑。
小皇帝把信封接了过来,
封皮上没有字,打开后里面是一沓见票即付的银票,还有一张字条,]
小皇帝把字条抽出来,摄政王用他那笔颇有令名的行书写道:“皇帝子嗣不丰,我甚是忧心”
小皇帝没有看完,他咬牙切齿地抑制住了撕碎字条的冲动,把它折起来握在手里,
回头看了妃子一眼,面无表情披上外袍起身出了门,
姓傅的秉笔太监已经候在了门外,见他出来上前给皇帝整理了衣领,垂手等他吩咐。
小皇帝余怒未消,高声道:“把里面那俩丢出去,禁足给她穿上衣服。”
妃子问道:“陛下忘了答应妾一起摘花瓣做玫瑰糕了吗?”
小皇帝尚在气头上,他紧紧握着字条,几乎把它揉破,
剩下的理智勉强没让他叫人把妃子被子一裹直接扔走,
无暇去管什么玫瑰糕,听到后冷漠地想了一下,没记起来答应过,
倒是想起她就是那天晚上摄政王闯进后宫把自己带走时躺在一张床的那位,
小皇帝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在心里对着摄政王报以老拳,
一面愤恨地想:你这个这个自以为是的老混蛋。
他想摄政王的时候阴沉着脸,傅秉笔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
支使着宫人蹑手蹑脚地进屋去把里面那两位带出来,
妃子出来的时候还用手理着发髻,试图和小皇帝用美色动人,
然而小皇帝心里装着别人,连眼神都没分给他,
就被傅秉笔连哄带拉地送了出去,
走也不肯消停,频频梨花带雨欲语还休地回头望他,]
和他讲什么柔情蜜意,小皇帝一概充耳不闻,
他平静了好半天,把摄政王的字条看完了,
没法和他真生气,拧着眉毛回了房。
小皇帝本来累了一天,回来后只想倒头便睡,
现在被折腾得睡意没了,也累得不想动,
他在新换的床褥上躺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满脑子胡思乱想,
只好伸手在床头摸了一会儿,
把字条从盒子里拿了出来举在眼前对着烛光细看,
一边给摄政王找借口开脱,然而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措词是摄政王的口吻,字迹也和他的手书一样,
就连里面那股云行流水的劲儿也如出一辙,
小皇帝举得手酸,把字条往床上一拍,辗转了两下,天就又快亮了。
幸好第二天休沐,皇帝也不必上朝,他爬起来往脸上扑了粉盖住黑眼圈,
等着宫门到时辰一开,拎着字条去找摄政王算账。
摄政王伤好得差不多了,早上起来赤膊在院子里打拳,
刚放倒了一个练拳用的木偶,把自己累出一身汗来,
端着石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剩下的往头上一扣凉快用,
水珠顺着他冒着热气的胸膛滚下去,没入腹肌的轮廓,
如果不是小皇帝进来的时候脑袋上还顶着一个瓷碗,定然能被称作色相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