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喉咙真的会让你很舒服的。”这名猫一样的半虎人跪在伊库勒面前,讨好地蹭着他的膝盖。
一时间,伊库勒觉得有些为难。他并没有对这名可怜的半虎人说谎,他既不想接受半虎人的条件,也不想就这么放着这可怜的家伙不管。伸手解开衣领,伊库勒脱下身上唯一覆体的长袍。丢到半虎人脑袋上。
“穿上这个。”伊库勒说,“你叫什么名字?”
“斯莫尔。”半虎人说。
在厚厚的棕色棉毛长袍下,伊库勒除了一双便鞋,什么都没穿。看见他健壮的身躯,半虎人的身体缩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
“衣服,记得还我。”伊库勒猛地趴在地上,瞬间变化成一头棕熊,“如果你明天晚上还是没有地方可去,可以来神殿花园找我。小不点。”
怀中抱紧带着汗味与体味的长袍,斯莫尔目送德鲁伊离去。他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费劲地穿上衣服。宽大的长袍还带有德鲁伊留下的体温,让他忍不住低头嗅了嗅。“这些神职人员,个个都是伪善的家伙。”他说,“宁愿捡回流浪猫,也不肯给流浪汉一个铜板。”掏了掏长袍的衣兜,斯莫尔没有在里面找到半个子。
“该死的,好饿啊。”抬头看了一眼不断飘落的雪,斯莫尔对着空气中呼出一口白气。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缩成一团,用沉默抵御饥饿与寒冷。身形高大的德鲁伊的长袍也很大,可以完整地裹住他的脚趾,好像一个合身的睡袋。棉毛的布料还有残留的体温,保留住了在这个冬夜唯一的一丝丝温暖。让斯莫尔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在被诸神眷顾着。
远处,曼妙的音乐不断从伯爵大人的官邸中传来。贵族们持续七天的宴会才刚刚开始,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弄得斯莫尔昏昏欲睡。
“再坚持一下,”他对自己说,“明天早上,就可以吃到东西了。”今天晚上他消耗了很多体力,在放松之后,睡意快速袭来,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之前,轻声自言自语地呢喃说,“圣光明教的好人会派恩施给流浪汉,我能吃到东西了。真好”
他开始做起梦来,梦见他也在官邸里面。人们和蔼地对他微笑,不会强奸他也不会突然脱掉他的衣服。不会因为他在饥饿难耐的情况下,在厨房里面偷了两根血肠而挨打,宴会桌上的美食吃个痛快,美酒喝到醉倒。他甚至梦见自己喝醉了,倒在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冬至节的第二天一大早,圣光明教的牧师们就在圣光大教堂外面支起来几口大锅。他们把那些陈年麸皮混合着焉巴巴菜叶和石子一起熬成糊糊,为每位流浪汉分给一勺热食。
虽说这样的食物和乡下贫农的日常食物没多少区别,但是对于流浪汉来说,这就是圣光的恩赐。一大早,在圣光大教堂门口就排起了长队,斯莫尔端着他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椰子壳,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都怪昨天那个该死的梦,他梦见自己吃饱喝足,无比满足,所以起得太晚。前面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而他感觉自己在寒风中再坚持十分钟都困难。
就在斯莫尔伸着脖子看前面的队伍时,有着清亮声线的牧师拉他的胳膊,把他从队伍里给拽了出来。“圣光庇佑你,先生。”牧师说,“这是圣光对苦难羔羊的救赎,请你回到自己的教派里面去,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也是羔羊啊!”虽说牧师谦逊有礼,但是斯莫尔这样突然被拉出来,并且被告知他们不会给他食物,让他懊恼得几乎想要投河,“我肚子很饿,求你了,好人。”
“伊库勒祭司。请回到神殿花园去。”牧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不然我就叫大德鲁伊来领你回去。”
“我不叫伊库勒。”斯莫尔说。
“胸口上绣着。”牧师把手放在袖子里,朝他行了一个礼,“希望下次我们能够在更加友好的氛围下谈话,再见,祭司。”
牧师匆匆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斯莫尔。他低头看了长袍的胸口,上面确实绣着几个字母。遗憾的是,他并不认识字。用手指轻抚上刺绣的丝线,斯莫尔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怀揣着这份复杂的心情,斯莫尔来到了神殿花园。
德鲁伊们的花园,对加圣斯通城任何居民无条件全天开放,当然,德鲁伊们的居所除外。在无数个无家可归的夜晚,神殿花园的长椅就是斯莫尔的眠床。
提着过长的下摆,斯莫尔站在了通往德鲁伊们居所的拱门前。树人守卫凝视着他,但并没有阻拦现在穿着德鲁伊的长袍的斯莫尔。他抬起头小心地看着头顶的树,穿过林荫道形成的拱廊。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斯莫尔见过的最美的林荫道,头顶上树枝组成晶莹的穹顶,地面反射着阳光,宛如无数碎银在闪烁。他忍不住快步前行,踩得脚下的雪咯吱咯吱响,让他想起来曾经有过的不多的快乐时光。
这几天的雪或许是下得太多,在路边还有德鲁伊们因清扫地面而堆积起的一堆雪堆。斯莫尔无法否认,他喜欢冬天。他可以倒在雪堆里挥动四肢,而雪花不会因歧视而拒绝拥抱他。而且,这雪是如此的温暖,柔软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