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名美男子,对他说,爱他。
要知道,某些邪恶的魔法,可是会传染的。
“伊库勒,我爱你。”斯莫尔脑袋一热,表白的话脱口而出。随即他马上意识到,这个场景不太对,他怎么能够在伊库勒正在传道的时候,跑过来对他说这种话呢?
张开双臂,接住那些迎春花瓣,斯莫尔把那些小小的花朵放在嘴里咀嚼。甜蜜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进心里,斯莫尔以前还从不知道,这些花瓣竟然也如此甘美可口。
曾经埋葬过被他懵懵懂懂捣烂水仙花根茎的地方,迎春花在怒放。花瓣如同喷泉一般螺旋上升,一路往上,冲向碧空如洗的天际,又飘飘扬扬地洒落回大地。
那是我的男人。斯莫尔想。
今天将会有热烈的庆祝和游行活动,长这么大以来,斯莫尔还从未在街上度过迎春花节,更不要说是参加狂欢了。他实在是太庆幸那天晚上能够遇见伊库勒,也感恩于大德鲁伊的善心和坚持。蹦蹦跳跳地绕到已经成为废墟的道林街三十三号门前,斯莫尔惊讶地发现,那些腐朽的木头竟然也开始滋生出鲜嫩的绿芽。
斯莫尔开心地换上衣服,连抽痛的小屁股都顾不上。如同一只欢快的猫咪幼崽,一溜烟跑出旅店。
还有就是最为重要的——迎春花。
他双手捧着脸,品味甜蜜滋味的同时,也品味着过去几个月里和伊库勒的点点滴滴。就好像,在用味蕾品尝美妙爱情的滋味。如此甜美的花瓣绽放在舌尖,带来无比切合心灵的舒适感觉,斯莫尔简直现在恨不得一头钻进伊库勒怀里,对他好好地撒上一通娇。
不过好在斯莫尔哭了一会儿,又恢复了理智。乖乖地从午餐篮子里掏
得到认可的感觉甜得斯莫尔心里发酸,忍不住又想哭。但这次并不是因为他伤心,痛苦,难过,亦或是做爱时因快感而留下的生理泪水,而是发自内心的欢愉。
在这个欢庆日子里,所有人都显得格外的友好。就连平日里最为刻薄,最为冷漠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平和了不少。
迎春花节的空气格外好闻,连阳光都灿烂得耀眼夺目。
“我也爱你,小不点。”
斯莫尔以前从来不知道,也没有想过,泪水竟然还可以是甜的。
简直一刻都不能等待,斯莫尔怀中揣着老史蒂文给的工钱,为伊库勒选择了烤黑面包、风干苹果、熏鹿肉、羊胃杂烩和蓝莓馅饼。第一次为心意相通的伴侣购买礼物,还是用自己的劳动获得的,斯莫尔从内心升起来一种难言的自豪感,他甚至还买了一个昂贵的焦糖布丁,和其他食物一起装在新买的午餐篮子里。
斯莫尔惊讶地捂住嘴,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有了这种占有欲,有了这种归属感。如果是过去的斯莫尔,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不是和树木花草,不是和飞虫小鸟同等的爱,是既充满了占有欲,有克制而怜惜的爱。
贩卖各种食物和酒水。
真是难以相信,在经历过那么多磨难之后,竟还有人愿意爱他,而他也正好爱那个人。
斯莫尔略微洗漱,穿上昨天伊库勒特地给他买的节日盛装。他以前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还是从里到外一整套。色彩艳丽的服装里里外外都散发着新衣服的美妙香味,白色外套上还绣着波浪图案的红色滚边。
就在斯莫尔为自己的莽撞后悔的时候,伊库勒轻抚着他的脑袋,用温柔的几乎算是犯罪的声音宣布:
太好了,伊库勒说爱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大方方地承认爱他。
斯莫尔的胸口很热,眼睛也很热,他大胆地踮起脚尖,在伊库勒下巴上吻了一下。又红着脸跑开,丢下一句“我等你来吃午餐!就在花园中心的大树下!”,说完他一溜小跑地跑得像只受惊的小猫咪。
大德鲁伊清亮的嗓音,吸引着信徒们倾听每一句话。他是如此的受到敬仰,信徒们围绕着他,高举双手将他奉若神明,纷纷要求大德鲁伊的赐福。
于是,在神殿花园中心的大树下,一名身材矮小的半虎人坐在地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嘴里说着“伊库勒,我也好爱你。”、“我好高兴。”之类的话,一边手舞足蹈地在原地跳来跳去。吓得花园里的巡游德鲁伊都不敢靠近他,生怕他是中了什么邪恶的法术,导致精神不正常。
一口气跑到树下,斯莫尔按住胸口,尽力平复呼吸。
“怎么了,小不点?”伊库勒没有责怪斯莫尔的莽撞,反而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头,温柔地和他说话。
“我的”这个想法,这个念头,让斯莫尔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提着午餐篮子,飞奔过去一头撞进伊库勒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伊库勒的胸口。
斯莫尔一路冲到神殿花园,看见伊库勒正在为来到花园的人传道。巨兽大德鲁伊身穿垂坠的长袍,外表高贵而又庄严,面目平和而又端正,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都是一名天神般的美男子。
好像他破碎枯萎的心,重新开出美妙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