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伊赫炽继续带他在府上逛了逛,见识了许多更加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他仍然最好奇那庞然大物的来历,方才那怪物动作极快,刹那间他并未瞧得清楚,只记得依稀是条足有一人长的大鱼。伊赫炽笑着说那是他偶然钓到的珍兽。
当夜,难得伊赫炽未曾邀他共枕。
李延龄躺在床上,依稀能见到窗外明月,他不禁回想起过往时光,当初他不顾母亲阻拦,执意要随父出征,为的是一展才能击退敌虏,也为让父亲对他另眼相看,可身为大将军的父亲只安排他在军中做个小小文职,再到后来边关节节败退,云州城破数万百姓遭屠,他沦为乌奴受人摆布,父亲也生死不明。
这也不过短短数月的光景,命途变幻莫测,令人不胜唏嘘。
那远在聿国的母亲是否也望着明月思念自己。
想到这他的心又揪起来。
一大早他准备去服侍伊赫炽起床更衣,却见燕北守在正殿门口。
”王爷刚睡下,你过午再来。”燕北吩咐道。
伊赫炽一夜没睡?
李延龄纳着闷回到自己住的偏殿,推开门正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将早点摆在桌上。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殿下没起么?”少女——至少从外观上可称之为少女的燕璇站在桌旁,神色一如往常,似乎昨日之事已经全被他遗忘。
李延龄表情变得不自然,一想到昨日的情形多少有些尴尬,敷衍地应了一声,也不敢正眼瞧他,只是暗中打量起来。
燕璇的身姿确实不似女子那般凹凸有致,可那柳眉杏目着实难以看出男子的模样。
“早点给你放这儿,你快吃了好去服侍殿下。”话语也依旧泼辣霸道。
见他并未提及昨日之事,李延龄也只好装作无事发生。
用过午饭他想着伊赫炽该醒了,又来到正殿,此时偌大的殿内悄然无声,他掂着步子走进内室,
他留意到内室桌上有只木匣,而床榻上幔帘半掩,瞧不清内里情形,通报一声也无人回应,他只好走上前准备瞧个仔细。
倏然一只手从幔帘中抽出,猝不及防将他拉进去,身影翻动,他已被一人压在身下。
他看清眼前人正是睡眼惺忪的伊赫炽,才稍稍宽心,可接着衣裳便被左右扯开。
又是一晌鱼水情。
不知何时与伊赫炽行床底之事已不令他那么难堪,反倒有些顺理成章,他也曾告诫自己不能沉沦淫欲,可伊赫炽一撩拨,他便只有丢盔弃甲的份。
“本宫送你样好东西。“两人躺在床上,伊赫炽突然冲他神秘一笑。
“我可不稀罕。”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仍有一丝期待。
伊赫炽光着身边便钻出幔帘,不多会儿便抱着原本放在桌上的木匣又钻回帘中,木匣开启,一只精美绝伦的百灵鸟从里面飞出来,在半空中盘旋两圈最后落在李延龄手上,再仔细一瞧,这竟是一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机甲鸟。
他惊奇之下发现机甲鸟色泽光鲜,显然刚制成不久,心里忖度这难道是伊赫炽连夜为他赶制而成。
“那晚你说有趣,本宫便顺手做了个送你。”
伊赫炽说的轻巧,可眼前这只百灵鸟比在藏书阁所见那只还要精致灵动,他心说这个浪荡皇子莫不是真的对他动了心思。
这些天伊赫炽也不出门,整日和他腻在一起,他索性顺水推舟,试图让伊赫炽对他放松警戒,这样一来或许能有可乘之机。
这一日他故意满面愁容,引得伊赫炽来问他:“是谁惹了本宫的好龄儿,本宫定要好好惩戒。”
他轻抚手中木鸟,长叹一声:”那你只能惩戒自己,谁让你整日将我关在这院墙内,就像这鸟儿,做得再逼真也终究飞不出去。“
“那本宫今日就带你出去瞧瞧。”
被困在七皇子府多日,终于能见到外面的世界,他竟有些恍如隔世。
伊赫炽说现今祁聿两国关系紧张,他不便以聿人的身份出门,于是命燕璇将他乔装改扮,换了身朗台族的服饰,伊赫炽也摇身一变成了位富家公子,他扮作伊赫炽的仆从。
身处孟京最繁华的所在,周围尽是朗台风格的建筑,街市林立,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小贩沿街叫卖,更有艺人在街头杂耍。在七皇子府里闷了那么久,李延龄现在瞧什么都觉得新鲜。
“我大祁的孟京比聿国的胤都如何?”伊赫炽大摇大摆走在前头
胤都乃是聿国都城。
“比胤都自然还是差一些。”他跟在后面虽眼见着新奇,嘴上仍旧分毫不让。
伊赫炽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瞧着杂耍吃着小吃逛了些时候,他觉得有些累了,伊赫炽便带他进了间茶楼的包间歇息。
这一路李延龄也不光是看热闹,也思忖着今日只有他们两人出游,正是摆脱伊赫炽的好机会。
刚坐下他就灵光一闪,于是皱起眉头捂着肚子:“哎哟哟,刚才的吃食不新鲜,我要去方便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