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潇洒地下台退场,留下哗然的议员们和一脸呆滞的深蓝。
他还是和八年前一样,什么都敢说。
苏熙还在和几个相同政见的同僚击掌,看离开的方向应该是皇室专用休息室,深蓝拔腿就走。
果然在休息室里。深蓝推门进入时,正好看见他疲惫地仰靠在沙发上,皱眉捏着鼻梁。他的佩剑和耳饰都摘下来了,洁白又华丽的礼服披在身上,映着黑色的沙发,显得特别心力交瘁。
听见推门声,他又立刻坐直身子,看清是深蓝才又放松下来。
深蓝立刻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力的拥抱,之后才在旁边坐下。
“很抱歉,没和你商量过,就直接宣告我不生孩子了。”突然说。
“你是为不生孩子而道歉,还是为没和我商量而道歉?”
“没和你商量。”停顿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我本来就不打算生孩子。”
深蓝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巧,我也是。”
再次直起身慎重地打量深蓝,说:“你没必要迎合我的想法,你有不满可以直说。”
深蓝笑了,说:“我没有曲意迎合。人之所以为人,便是能用理性战胜繁衍本能,生育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不是各种发情期催化的后果。你已经想好了,结论是不,而我不喜欢小孩,所以结论也是不,不是很好吗?”
“我今天说的话不是开玩笑,你可能一生都等不到属于你和我的孩子。”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你本身对我而言就是最最重要的存在,你有子宫,不代表得为我生孩子,哪怕你爱我。”
如今的深蓝敢自信地说爱她,不附带任何其他条件。
深蓝低头对了对手指,沉默了一阵,复又抬头微笑说:“你我都不能给孩子完全的爱,我从没学会过在家庭中爱孩子,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当孩子存在的那一刻,性别问题就会成为它一生的桎梏。女孩,那必然是天之骄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男孩,便要永远承受着人们对他性别的失望,他最幸福的样子就是长成你这样。而我希望我的孩子永远不需要为自己的性别而骄傲或羞耻。我如果有一天真的很想要孩子,我会去做生孩子的那一方,你出个精子就好。疼痛、撕裂永远只伴随着生育者,我会为自己的愿望付出代价。”
和深蓝在一起这么久,如今是第一次认真聊起孩子和未来。他无言地轻抚深蓝的秀发,任由满头青丝从指间一次次穿过。
深蓝将头轻轻靠在肩上,久久不曾说话。
许久,说:“你说得没错,我也不能给孩子完全的爱。因为我是个,所以谁都有资格在闲聊里问我一句什么时候生孩子。我有了性生活,就有人敢问我什么时候生孩子;我有了女朋友,也有人来问我什么时候生孩子。我是有子宫,但没人问过我喜不喜欢孩子。”
“那你喜欢吗?”深蓝直起身问。
“不,我不喜欢。我非常非常非常讨厌孩子。”
“”
“有人说:‘你生了就会喜欢的。’你敢赌吗?”扯出一个恶毒的笑容,“我如果因为怀孕生子抑郁而终,或者生下孩子后忍不住掐死他,这些人会为我一生的悲剧负责吗?我不喜欢孩子,我不生,这是我对自己负责的态度,也是我的权利。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深蓝郑重地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说:“怀孕、孕吐、生子、大肚,羚羊号上没人敢揶揄你,但你在军部被人这么调侃过,不是吗?因为你是女人,而他们不知道我是。你不再单身了,进入育龄了,有固定伴侣了,然后,你失去了基本的尊严。你说你不喜欢听这些,他们说你开不起玩笑。”
深蓝瞪大眼睛,原来这些年来她被气得半死的一些事情都知道。
“下次如果他们还敢这样恶心你,你就揍他们,我替你兜着。”
深蓝噗嗤一笑,正想回应些什么,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鬼使神差地,她一把拉起躲进了休息室里的杂物间。
“”
深蓝不该出现在这里,可为什么要躲?
杂物间是保洁员平时用来堆放清洁工具的地方,狭小异常,骤然塞进两个人,连转身都困难,两人已经近到呼吸相闻的地步了。
进来的是费雪女王和苏熙。应该是来找的,但没见着人,便也心力交瘁地在休息室坐了下来。
两人一看就是没打算很快离开的样子,虽然杂物间离他们很远,有点小动静也听不见,可突然从这里冒出来也太奇怪了,还不如当时只有她一个躲起来,还能帮她把人给支走。
深蓝懊恼得脸都绿了。
在这一室寂静里,费雪女王和苏熙讨论起了正事,嗡嗡地听不清楚,耳边男人的粗喘声却如雷贯耳。
深蓝头一偏,男人的呼吸便拂过她的耳际。
太近了,近得眼前就是男人的脖颈,踮起脚伸长脖子,就能咬到他的后颈。性腺恨不得就在嘴边。
深蓝有种错觉,她的鼻子里灌满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