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屋外寒风细雪,屋内和风暖意。
李蔑双睫轻颤,稍稍挪身,却感到身上多了一份温暖的重量。他抿嘴淡笑,张开氤氲的双眸,乌黑的眸子映出眼前俊逸之人。
「笑什麽?」乐渊岳被他美丽的笑容感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笑你。」李蔑闭上双眼,淡嫣的双唇笑得更深。
「哦?」乐渊岳意味深长轻笑,收紧两臂,把人搂入怀中,「一大清早就笑我,昨晚一定梦见我了吧?」
「少自大了,谁梦见你。」李蔑推开他坐起身来,不理乐渊岳会不会冷,一手掀开身上厚重的被子,拉好微敞的衣襟。
他旁边的乐渊岳同样衣衫整齐,见被子被人掀开,乐渊岳只好用手肘撑着头,侧躺在床上看着李蔑的侧面。
李蔑斜眼瞧了瞧他,一边随手梳理头发,一边说:「自从进了花烟馆後,我从未试过跟别人同床共枕但相安无事。」
「是麽?应该不是吧」乐渊岳憋气抬身,搂过他的腰,下眼盯着他的双唇,「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彻夜长谈,翌日一早,你还吻了我才匆匆离开。」
「呵,怎麽?食髓知味?」李蔑轻佻一笑,凑唇过去,挑逗至极。
乐渊岳装作欲吻,却在唇前停下来,笑说:「在下岂敢?蔑乐师说过不陪睡,在下不敢踰矩。」
「嗯?那昨晚算什麽?或许我该算一下月钱。」
乐渊岳按下他屈指计算的手,「昨晚是我陪你睡,应该我向你讨月钱才对。」
「好啊。」李蔑冷不防推倒乐渊岳,邪笑道:「那也要『名正言顺』才物超所值!」
「一定」乐渊岳丝毫不见初识时的腼腆,大手慢慢抚上他的腿根,蓦地用力一掐,又痹又痛的感觉直窜脑门,李蔑惊叫一声,像急着投怀送抱般倒在乐渊岳身上。
「哈哈,真痛快唔——」
乐渊岳瞪大双眼看着正在强吻自己的人,只见李蔑邪恶地眯眼盯着他,身子一沉,辗转的双唇化作噬咬,尽情品嚐身下人的味道。
一吻离唇,李蔑得意地挑眉看着乐渊岳被咬红的薄唇,直身坐在他的肚腹上笑道:「论风流,我可是你望尘莫及的对手。」
「是麽?」乐渊岳眼中精光一闪,横手扫落身上的李蔑,一个翻身,点唇吻了他一记,「可论武功,你却是我的手下败将。」
李蔑嗤笑一声,「哼,还不知谁的『功夫』比较好」
几记叩门声打断了正在争论不休的人,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少爷起来了麽?要否奴婢进来侍候?」
「嗯,进来吧。」乐渊岳飞快在李蔑唇上偷了个香,矫捷地跳下床去,装出刚睡醒的样子边打呵欠,边走到圆桌前坐下。
一直站在门外的婢女自然听到二人的动静,她红着脸儿偷瞄掩脸敢怒不敢言的李蔑,不禁低首偷笑,把冒着缕缕轻烟的厮罗放在几上,向二人弓身恭敬道:「请少爷、公子洗漱。」
李蔑瞧了她一眼,发现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睛又不住偷瞄他与乐渊岳,任他如何装傻,也知道她正在笑他。
他迁怒婢女,暗讽乐渊岳说:「一盘水怎麽侍候两个人?难道堂堂将军府连柴火也得省着用?」
乐渊岳看见他窘得泛红的脸,立时高兴得很,站起身来打湿丝帕,拿到李蔑面前,一搂他的细腰,贴脸在他的颊上,「我们还须分你我麽?与美人共用一盘水,可谓香气四溢。」
「你无赖!」他毫不留情地给乐渊岳一记肘子,却惹得乐渊岳开怀大笑。
李蔑一直以来甚得花烟馆老板照顾,虽非清白之身,但老板从不让他坐在厅堂招客,他顶多站在二楼露个面,让客人看看他的姿色,故从未试过在人前亲热。他看了眼面前的婢女羞得低下头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好了,你先洗。」乐渊岳摸摸他的头,不理他有否不满,迳自向婢女吩咐:「快去上早膳吧。」
婢女稍稍福身,小步急走出去。未几,婢女带着数个捧着早膳的家丁回来,入门瞥见两位主子早已坐在桌前等候,高几上的热水不再冒烟,地上也多了几洼四溅而成的水迹,一看便知方才又一番「争斗」。
乐渊岳见身侧的佳人一脸不悦,待下人退下,立即夹了一块甜糕放近李蔑的嘴边,讨好道:「这是旧时宫中主子最爱吃的红枣杞子糕,你嚐嚐看。」
李蔑几乎自然不过地张嘴咽下儿时最爱吃的糕点,但猛然想起乐渊岳说这是「旧时宫中」的糕点,登时惊醒过来。
「你唬我?你怎知这是旧时那些皇亲国戚最爱吃的糕点?」
乐渊岳故作认真思忖的样子,抬眸撇唇说:「嗯听爹说的。我还听说这是大皇子最爱吃的糕点。」
李蔑听闻这个久违的称讳不由浑身一颤,强作镇定,「大皇子早就死了,你竟拿死人爱吃的东西唬我,真无赖。」
「大皇子只是失踪,生死未卜,你怎可断言他死了?来,张嘴。」乐渊岳把糕点贴在他的唇上,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