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折叠的绸缎屏风慢慢拉了开来,仲颜帖木儿斜躺在那里,身边一只威猛的虎头被他枕在肘下,身上穿着与我们同样的汉服,十分潇洒地对着窗口的亮光擦拭着他手中镶有宝石的匕首,下巴上隐约还有当初与鞑靼一战后留下的疤痕。
“蓝玉烟,好久不见。”他眯着眼睛朝我看来。
我着实愣怔了一会儿,指着他结结巴巴地用蒙语道:“仲、仲颜”他轻笑着放下手中的匕首,用低沉而醇厚的声音道:“讲汉话就好。”
“大汗。”我木讷地说着,继而警惕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且不论云南离瓦剌有多远,他带着自己的卫队从那里到这儿要花多少日的功夫,没有通关文牒亦没有替代的符牌,他是怎么一路顺风顺水地抵达到这儿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住在沐府上,莫非是要联合沐家造反了不成?
“你多虑了。”见我一脸紧张,仲颜帖木儿适时地道,“若是没有皇帝陛下的允许,本汗怎么敢这般莽撞地前来?”
皇帝陛下的允许?嗬,怕是林照溪的允许吧。
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拉住了愣在一边的沐吉。“黔国公!”我面容阴森地把手放在他的脖颈上,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沐吉被我勒得直翻白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咳嗽着道:“回部堂大人,帖木儿大汗和我们沐家是亲戚,他母亲是我爷爷在当年云游瓦剌时送给老汗王的礼物,所以我们呃,关系自然亲密些这次的确是圣上的旨意,因为缅军进攻在即,江南以北的精兵都不好调遣,正巧帖木儿大汗在附近收复了几个亦力把里的小部落,所以就咳咳”
我松开手,沐吉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小心地窥察着我的脸色。
我可算知道缅军为何撤兵了。战无不胜的草原神话帖木儿大汗都亲自来讨伐了,那帮泥团般的缅军能不撤么。
,
原来这仲颜帖木儿竟有汉人的血统。人人都知道他是庶出,却不知还有这一遭;我这才想起当初他说自己的汉名是沐岩,沐这个姓在天朝可是稀缺得紧,怎么当时我没有把它和沐家想到一块儿去?
“沐吉,你先出去吧。”仲颜帖木儿瞥了一眼傻站着的黔国公,“我和部堂大人,还有话要讲。”
——我和你没话讲。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气,我欲言又止,只能在心中流着泪咆哮。
沐吉一溜烟儿跑了。
仲颜帖木儿从那花纹斑驳的虎皮榻上坐起身,动作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远比天朝人高大的多的身材带来一种非同寻常的震慑力。我咽了下口水,下意识低头,去看地上那条离我越来越近的影子。
“蓝玉烟,当初你走的时候,本汗曾在心里起了一个誓。”仲颜帖木儿倾身过来,像调戏良家妇女一般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高了一个头还要多的他对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想了一会儿,诚恳地道:“不知道。”
仲颜帖木儿又是一声轻笑,从腰间抽出那把已被他擦拭得锃亮的匕首,慢慢地抵住了我的喉咙:“你这个曾让本汗遭受胯下之辱的贼子,若是一辈子不再相见,我也就放过你;若是再敢在我眼前出现就杀了你。”
看着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逐渐被腾腾的杀气所覆盖,我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可怜兮兮地道:“大汗,不要开玩笑。”
闻言,仲颜帖木儿的匕首离我更近了。“你看我像开玩笑吗?”他微笑着用刀背拍拍我的脖子,那匕首上的璀璨宝石险些晃晕了我的眼。
我顿时老实了。“不像。”
仲颜帖木儿眯着眼,仿佛是逗我玩一般,用那细细的刀锋反复轻刮着我的喉结和下巴,力道不多不少用得刚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着实把我吓得够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生怕他就势戳了进去。“算了,我饶你一命。”他终于放了手。
喜悦的音乐霎时在心中奏响,我刚放松下身子,就被他接下来的动作三魂吓去了七魄。
他他他他竟然攥住了我的命根子!
“那就阉掉你好了。”他揽着我的腰,笑容十分迷人。说着,他又拿匕首在我那里比划起来。
我脆弱的心肝又开始泣血。大汗,我这不举之症刚好了没多久,您不能这样对我啊
虽然现在的我随时都有变成太监的危险,情形显然十分可怕;可两人挨得那么近,他穿着的衣裳又极为松散,透过领口便可以看到结实的胸膛,再加上他的手在我那里不停地摆弄,在这样的双重刺激下,我居然好死不死地有了反应。仲颜帖木儿诧异地看我一眼,若有所思道:“也好,这样还能阉得干净些。”
我深吸一口气,抓住了他握着匕首的手。
仲颜帖木儿嗤了一声,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扬手便要甩开我;我低着头瞅准空当,一把抓住了他和自己同样的部位。
他的眼睛骤然睁得浑圆,下意识抓着我的肩膀就要动怒,却在我技法熟稔的揉弄下,气息不稳地软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