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信的时候,敖敦也歪着头看信。
我叹气的时候,它也有模有样地低吟一声。
攥着手里的纸张,我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皇上啊皇上,您后悔得未免太快了些,我真是摸不清自己在您心中的分量,摸不清您的心意啊。
——不过这四个字看似急切,却仍留有余地。他没用诏令,反而只让秉笔太监勾了这信给我,怕是存了与我商量的意思;我若是不回去,或许他也不会强逼着我。
我可不能就这样离开。云南还没安定下来,这个时候走,不但是我官场生涯的最后一个污点,闵京恐怕也要遭到不少弹劾;而且即使走,我也不可能回朝廷去了。
再看看儒易的那五个字,我觉得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高兴。
疑惑的是什么契机让他突然想开娶了妻,高兴的是君家这下终于不必担心无后了。
待会儿一定要给娘报个喜,让她也乐呵乐呵。
把两封信都收好,我带着敖敦一路沿着沐府的走廊去找我的宝贝儿子。沐吉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府邸依山傍水,每逢清晨都能看到水红色的日出,姬妾们都住在后院的竹楼里。闵兰选了一处典雅的八角楼,周围都是青葱的绿色,墙上悬挂着佛经和名家墨宝,实在是个清静的好地方。
“从哪儿弄了只鹰来?”闵兰看着我手臂上的敖敦笑道。
不知为何,几乎是在见到闵兰的一瞬间,我就感到了敖敦两只眼睛散发出的粉红色心状泡泡。他从我手臂上跃出去,耍宝似的在闵兰身边环绕着低飞,殷勤地用那两只淡金色的鹰眼朝他卖乖。
闵兰被它逗得左右躲闪,勾在我的脖子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黑着脸过去,一把将这只瞎扑腾的鹰打到了一边去。
蠢鸟,几辈子没见过美人?
我用犀利的眼神瞪视着它,一手将身边的闵兰揽在怀里,找准那枚红唇就吻了下去。旁边的蠢鸟倒抽一口气,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
“景郁唔”闵兰微微睁大了眼,随即将两手圈住我的脊背,顺从地打开自己的唇瓣。
我汲取着他口中的湿滑,与那温软的舌头相触在一起;他亦生涩地回应着我,仿佛当年初尝情.欲的时候。情迷间,方才被压下去的欲.火又蔓延了上来,我喘着粗气,下一刻就把他压倒在了床榻上。
榻上的小角落里,琼儿正枕在毛绒绒的毯子上睡得正香,全然没有察觉到他爹正在做什么好事。
“怎么这么激动?”闵兰抬手擦擦我鬓角渗出的汗水,温声问道。
我撑在他身上,闷闷地道:“不知道”
他便不再多问,而是放松了自己的身子,任我解开他的腰带,探进了他两腿之间那私密的地方;双眼也迷离地看着我,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我隐约觉得心酸。
“嫣儿。”
“嗯?”
“你在我身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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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的时候,我常常会想梦见自己最想念的那个人,然后问问他我该怎么办。他会抱住我安慰,也会给我出主意,我们的相处一如当初,迎着夕阳手拉手在城里漫步,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彼此。
只可惜,我的梦里一直没有他的影子,没有他的声音。
就好像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这个人。
抱着闵兰从午睡中醒来时,琼儿正睁着大眼睛压在我的胸前,居高临下地藐视着他爹。敖敦蹲在旁边的架子上好奇地看着他,似乎对人的小孩儿十分感兴趣。
我撑起身,琼儿便从我胸前滑到了腿上;我捏着他胖胖的小胳膊,严肃地道:“叫爹。”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鄙视。“快点,叫爹。”我再次严肃地道。“”琼儿撇撇嘴,干脆地扭过头不再理我。
我悲愤了。闵兰打着哈欠坐起身,揉揉自己惺忪的双眼,把琼儿抱到自己怀里道:“琼儿还小,现在怎么叫你爹呢?”
见美人醒了,那只色鹰似乎十分高兴,径直飞过来就想往他肩上落;我瞪他一眼,它吓得一个哆嗦,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从窗口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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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揉胖小子的脸,郁闷道:“明明歌白在这个时候都会说几句了。”闵兰摇摇头:“这世上不是所有孩子都像大皇子那样早慧的。”
我看胖小子,胖小子也看我。
也罢,不是笨蛋就好。
“景郁,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闵兰突然道。
我一愣:“生辰?”
“九月十四,难道你忘了吗?”
——还真是忘了。似乎弱冠之后,我就没怎么贺过生辰,倒是每年闵兰的生辰都会一起贺,毕竟他是个王爷,总有那么一些人记着日子殷勤地赶来送礼巴结。
“唉,老啦。”我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生辰什么的,实在不必去在意它。”
闵兰自背后环住我的腰,把脑袋枕在我的肩上低声笑道:“怎么会呢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