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前我脑中充满了好的情绪,还颇有一些勉励的话语:今天我一定要学好,变好,但是彻底醒来后这些奋进的思想荡然无存,因为我浑身酸累,并且睡在水泥地板上,脸上还沾着灰,妈的,我想起来了,老岳这个狗逼昨天很抽了我一顿后直接走了,他怎么忍心,不过我不能确定地使用昨天这个日期,因为地下室的壁灯还开着,看地上的一些水渍也才是半干的状态,也许根本没到第二天,现在才是半夜,如此猜测着背后有了点响动,肯定是老岳来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我的,毕竟我要病倒了也少了他能乐的。
我是趴地上的一条腿还折起,一个大扣碗儿的姿势,很不雅观但我也没有时间来作调整,因为我要装睡,我美美闭上双眼,等着老岳来查看我的死活,岳嵩文走到我的脸前,先推了一把我,我自然是纹丝不动,然后他又捏了我的鼻子,我悄然给嘴巴咧开一道缝隙通畅呼吸,岳嵩文让我起来,我自岿然不动,岳嵩文没再叫我,走了?他从角落里拽出一根粗水管,哗冲出来一道凉水柱,先打我脸,然后左左右右扫了我全身。
我一骨碌爬起来,岳嵩文说:上去吧,真在这睡呢?我下嘴就讲我不去,然后立马改正:去去去。一把推开岳嵩文,光脚跑出地下室,进门的时候本来想反手把门锁上的,但想还是不逗他了,屋子里冷风习习,跟地下室完全两样,到处明亮舒适,路过几扇窗子,映的我的肉浑白,一路打了三四个喷嚏,岳嵩文在后面慢走,等我进了浴室,岳嵩文的手拦下来门,也要进来,我不让他进,说自己饿了,让他去给我煮点东西,岳嵩文说这么晚了,吃什么吃。我说:怎么还不让人吃饭了啊。岳嵩文讲:一会儿切点水果。我说:那也行。大半夜的还折腾他在去开火,就照顾照顾他吧。我去抓淋浴头,看见浴缸里已经蓄满了水,坐下去,老岳也关了浴室门走过来,他已经洗过了,头发也吹得很柔顺蓬松,淡淡泛着光泽,看起来香香的,他也坐下来,在浴缸边,我搞溢的水层层碰湿他干净的衣服下摆,他也没有避开。
此情此景让我又觉得很感动。我抓住了他的手,把头挨过去,岳嵩文任我这样,我说岳嵩文我以后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岳嵩文说:你跟谁过不是过呢。哈哈,又这样说话,学我呢吧。我说不找别人过啊,就跟你过。岳嵩文身子侧过来些,拢住了我的大头,他说:房子给你找好了,等回去了一起去看看。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心不在焉,好像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能用得上的方法,所以故意说得随便些,就算被拒绝了也很好翻过去。好喜欢这样,好像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得住我,只能试探着讲话,比之前那些笃定的言语好听好多,立马自恋的快慰充实了我。我也不太在意地回:行吧。实际上非常满意,妈的,必须要狠宰这老家伙一笔了,以后他要再想随便就撇清,不得先想想他花的那些钱?
一切都好,柔媚的热的水层,岳嵩文的手,我们合掌间流过的泡沫:我让他替我洗头发,他在我头上搔了两把,故意把洗发露抹我眼睛里,我说你是不是不想给我洗,老岳微笑着,竟然嗯了一声,好坏,哈哈,不过我也这样,我不愿意干就也搞破坏。我说那你走吧,我自己洗。老岳说:快点,我去给你切水果。我说你切好了端过来,我要一边洗一边吃,岳嵩文说:惯你这毛病,我自然大叫,你哪惯我,你对我够坏,我身上没一块好皮了你看看。岳嵩文真来看我,拉我一只手到眼下,然后我才觉出来疼,那些擦坏的地方在水里泡得很痛,岳嵩文翻我的手掌,上面也尽是擦伤。他叹口气说:你靠过来。我看他,他在我面前蹲下,分开了膝盖,说:我给你洗,好吧?我把头伸出浴缸去,老岳抓住了我的脑袋,重新按了洗发露,然后揉搓起来,我扒着浴缸边,伸一个头给他,岳嵩文说,一会儿擦干了穿我的那件,找点药给你涂,我说:噢。岳嵩文说:疼吧?我说你揪着我头发了,岳嵩文说,好那轻点。果然手就轻了,老岳好会洗,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懂,这种受过伺候的其实也很会伺候人的。我把下巴搭在小臂上,另一只受损较多的胳膊斜挂出去,我说老岳你之前也帮我洗,是之前我摔断胳膊的时候,老岳嗯了一声,我说你打的时候是挺疼,但我知道你下手肯定有分寸,老岳没说话,我挂出去的手找到他湿哒哒的衣角拨拉着玩,玩够了也洗好了,岳嵩文说,冲一下出来吧,我给你拿药。我说好。
我把洗好的头发夹起来的时候岳嵩文还在地上蹲着,我说怎么了,他说你扶一下我,我心想又来了,给他一个胳膊,他抓着我起来,我说你没事吧,他说没事,人真的老了,哈哈,我撇着嘴看他,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