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岳图,他的大兔子已经昏睡了一天了,刚才岳叔他们因为塔里的后续工作才刚离开,此时病房里就只剩下他和昏睡中的大兔子。
岳图的呼吸声轻的几不可闻,气息薄弱的令人害怕,和从前微笑吵闹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反差,这让白朗觉得陌生,心疼和害怕的情绪又一次将他笼罩起来。
他探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岳图的脸蛋,软软的,带着点儿温热。
他轻轻打量了一下,周围没人,就俯下身亲上了岳图有些冰凉的唇,可太冷了,冷的白朗忍不住伸出舌尖去舔舐,想将这双唇舔的热乎起来。
直到那双唇稍微染上了自己的温度时,他才停了下来。
他抬起身来,静静凝望着床上的人,满是深意的目光里混着点而难言的情愫,他忍不住将手探进岳图的被窝里,摸索着握住了岳图插着针管、有些冰凉的手掌。
刚才医生送来了检验报告,精神力等级评定那一栏却再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字母,这让白朗当时的情绪几乎崩溃,经过二次伤害的岳图被彻底剥夺了向导天赋。
直到此时看见脆弱受伤的大兔子,白朗才意识到,他以前一直忽略了进塔里工作的危险性。可现在他明白了,其实岳图做不做向导他真的无所谓了,只要他的大兔子每天平安乐乎的活着,哪怕只是做一个普通人,哪怕不能做他的专属向导,他都会满意,只要岳图好好的。
如果岳图会一直暴露在这样的危险之中,他宁愿岳图从来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早在六年前,岳图受伤那时,白朗就已经意识到了,岳图是他的向导,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向导,等级的差距不会将两人分开,只要他变得更强。
为此,白朗孤身经历了长达六年的强化训练,终于在今年进升成了黑暗哨兵。这意味着,与之结合的向导再没有了等级的限制,只要是黑暗哨兵想要的向导,不管能力如何、等级高低,都能与之适配。
这也是黑暗哨兵另一个强大的所在。
岳图醒来的时候,正是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投在医院白色的床单上,空气里有馥郁的花香。
白朗坐在一旁,趴在雪白的被单上睡着了。
深邃的五官匿在背光处也十分俊朗,浑身散发着冷峻的气质,像一只蜷在阴影里打盹儿的雪狼。
岳图有些口渴,他朝着一旁的矮柜看去,除了塞满的鲜花和水果,还放着他惯用的保温杯,而保温杯下压着一张报告单。
原本只想找水喝的岳图,鬼使神差地就被那张平铺的报告单给吸引住了目光。
啊,原来断了两根肋骨啊,难怪那个时候觉得没有办法呼吸了。
但是没伤到脏器,真的是万幸了。
岳图的目光顺着诊断栏往下,随后却静静地停在了精神力测评那一栏,迟迟没有将目光转开。
他佯装平静的眸子,却不可察觉的闪烁了一下,这些都被刚刚苏醒的白朗看在眼里。
“你醒了?”白朗问,“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虽然全身还在隐隐作痛,但岳图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想喝水。”
白朗闻言起身走到床头边,按下了值班室的呼叫键,不着痕迹地将报告单用一捧百合挡住,帮岳图倒了点儿温水。
岳图一边手臂骨折,另一边在输液,白朗就将小杯子送到他嘴边,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喝。
不一会儿,医生就带着几个护士过来给岳图检查了体征,一切正常之后才离开了病房。
此时又只剩下岳图和白朗两人,一瞬间病房里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凝固。
白朗知道岳图记起了六年前的事情,但岳图他却丝毫没有提及。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又被开启,郑昂手上绑着绷带,兴冲冲走了进来。
“岳图!你醒啦!没事吧?”
郑昂几乎无视掉了一边的白朗,凑到了病床边。
“我刚刚在走廊听到医生说你醒了,就过来看看你。”
岳图朝他笑了笑,“我没事了,别担心。”
听到这儿,郑昂满脸的自责,“真的抱歉,听说我打了你,但是我真不记得了,我不是故意的,现在还疼吗?”
郑昂哭丧着脸自说自话,完全没发现病房里另外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他愧疚地探着受伤的手,讨好地想去碰一碰岳图柔软的发顶。
这一举动看得一边的白朗直皱眉。
“喂,你别碰他!”他用冷酷的声音朝着那个读不懂场合的入侵者说道。
郑昂此时才发现白朗也在房间里,他刚才着急着探望岳图,都没注意到一旁站着的人,他被白朗呵斥着,将已经探出的手臂默默地收了回去。
岳图见面前的郑昂被白朗凶得欲言又止,有些好笑道:“别在意了,我知道你也是被别人控制了意识海。”
郑昂闻言明显安下了心,不好意思道:“那我们下学期还能做搭档吗?”
岳图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