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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们正骑马走在壶口城的大街上,薛云略弯了弯腰,暗中按住肚腹,顺势一低头,让斗笠将他脸上的痛色遮住。
壶口关以前很大,但自从失去了军事重地的地位,人口缩减很多,渐渐变成了一座小城。不过当年的城墙壁垒建的很坚固,仍然可以守护这里的居民。只是这次戎人来势汹汹,秦霄手里只有寥寥几千人,情况并不乐观。
秦霄并没有留意到薛云的不适,因为有将士来报,戎人已在西边城门前集合,竟是一股叫阵攻城的架势。
秦霄闻言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薛云,立刻一脸肃杀地带人驰向西门。
他暗中派人去查探戎人到底是从何处潜进来的,如果能毁掉他们来的那条密道,就不用担心戎人源源不断的增援了。但这壶口关所在的峡谷非常广阔,就算是最熟悉的当地人,也要花上一两日才能找到。所以秦霄目前的做法是‘拖’!只要守住城池一日,他从云州调来的援军就能到达了。
秦霄来到西门奔上城楼,果见前面平原处戎人已集结,大有攻城的架势。
好在秦霄提前来到壶口关,早已命人连夜在前方设下绊马索、地坑等种种机关。那些戎人要冲过来也要付出不少代价。而且不知是不是那条密道不好走的缘故,这些戎人里竟然只有一半有战马,剩下一半竟然与中原的步兵一般手持武器徒步站在一边。
戎人最大的优势就是擅骑射,来去如风,纵横草原无敌手。然而壶口关地形特殊,西边被地动而倒的山石所阻,平原面积有限,并不能像草原那般展开疾驰奔袭。且那条暗道条件有限,并不是所有战马都能通过,于是万夫长豪夫只能让一半人舍弃战马,徒步进入壶口关。而昨夜经过秦霄的一番偷袭,原本就只有四五千匹战马运了进来,现在又失去了将近两千匹,让豪夫气得差点吐血。
失去战马的戎人就跟没有腿不会走路了一般,虽然拿着武器,却是一脸茫然地望着前方的城池,很有点不知该如何打仗的感觉。
豪夫是大王子手下最得意的万夫长,打仗很有经验,知道这些没有战马的伙伴也许会坏事,就让他们在两侧护卫,不参与直接攻城,只在战事胶着时侧方袭击。
豪夫并不知道现在站在城池上的那个男人就是在他们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征西大将军秦霄。因为在他们原本的计划中,秦霄现在应该在天同。昨夜的那场偷袭秦霄也蒙了面,无人看清他的容貌。因此此时豪夫还是非常有自信能拿下壶口关这座小城的。
秦霄看着对面的戎人开始冲锋,便示意这边的弓箭手准备。他看对方战马有限,心下便有了信心。离开战马的戎人就是一帮瘸子瞎子,跟他们训练有素的大周士兵根本没法比。所以虽然双方数量差距巨大,但是守住壶口关还是没问题的。
这一仗从午后一直打到傍晚,戎人根本冲不上城墙。壶口关虽小但毕竟曾是军事重地,又有秦霄这么一尊军神镇守,凭戎人区区一个万夫长根本拿不下。
豪夫原本誓要把壶口关拿下,但后来他认出那个在城墙上指挥的将军好像就是原本应该驻守在天同的大将军秦霄,不由心下惊惧,匆匆退兵。
他是大王子的人,原本大王子和右贤王说好,由右贤王去啃天同这根硬骨头,他从后面收拾了壶口关再来支援。但现在秦霄却出现在了这里,豪夫再傻也感觉这可能是一个阴谋,因此匆匆退兵去给大王子送信。却不知这实是误打误撞。
且说秦霄见戎人退走,便急忙下了城楼,见两名黑衣卫正在帮忙抬伤员,想起一直不见的薛云,忙上前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薛大人呢?”
一名黑衣卫答道:“戎人开始攻城时薛大人命我等助秦将军守城,并不知薛大人现在何处。”
秦霄想起下午的大战中确实见到数名黑衣卫参与过城头的守城战,但一直没看见过薛云。想起薛云现在的情况,秦霄忙将善后的事交给副将,便匆匆往城里去了。
壶口城不大,但因为这场数十年没有过的突然袭击,百姓多少有些慌乱。不过有秦霄带来的士兵镇守,并没有出什么乱子,只是大家忙着救治伤员、修补城墙、筹备物资等等,看上去有些乱糟糟的。
秦霄不知为何心底有些隐隐地不安。他正要派人去找薛云,却见二宝匆匆奔来,拉了他就跑。
秦霄是这里的主心骨,况且战后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哪里能轻易跟着他走,忙拽住他道:“这是做什么?你家主子爷呢?”
二宝面色惶惶,细看之下还有些惊恐未定。他本就痴傻,这会儿一急一吓更是话也说不清了,一边使劲拽着秦霄,一边语无伦次地嘟囔着:“娃娃!娃娃!老爷身体里钻出个娃”
秦霄忙捂住他的嘴。好在二宝谨记着薛云的吩咐,声音很小,且这时候秦霄把人都安排去善后了,四周并没什么要紧的人物。
他低声道:“你等等,我马上就来。”他转身回了自己的临时住所,匆匆褪下染血的盔甲换了身常服,找了个斗笠遮住脸便与二宝去了。
壶口城虽然有些战后的凌